为了践行诺言,荆时越很早就出了陆府,他要回去整理资料,还要去太医署摘抄药膳方子。
天禄阁经由历代皇室传承,是齐国收纳医药典籍数量最多最完善的地方。
加上宫里的贵人惯用食疗,一些常用的药膳方子都是开放的,直接去摘抄也比自己重新更强。
出门的时间太早,遇上了准备上朝的陆国公。
“小荆,你去哪儿,我让人给你安排一辆马车。”
陆国公撩开窗帘,从车窗探出头来。
“不用了国公爷,在下步行是一样的,太医署离这儿不算远。”
荆时越摇头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为了防止陆国公强行派人送他,他只好挎着药箱扭身往太医署的方向走去。
刚睡了人家女儿又用人家马车,当父亲的不知情,感觉不到别扭,他心里头却难受得慌。
近来有关二小姐的流言甚嚣尘上,说打二小姐主意的人都是为了吃绝户。
他没法与流言反抗,只能管好自己,坚决不做那样的人。
太医署?
这个点儿去是不是太早了?
陆建章疑惑但表示尊重,笑眯眯的招手,“咱俩正好顺路,上车我捎你一段,顺便你给我讲讲霜儿的情况。”
太医署作为国家卫生部、医学院兼附属医院,隶属于太常寺,位置自然也在皇城之中。
荆时越暗叹自己大意,但陆国公盛情相邀, 又给了无可辩驳的理由,他不得不坐上了马车。
“麻烦国公爷了。”
“不妨事。”
马车内,荆时越拘谨得很,陆国公的视线有如实质的落在身上,让他坐立难安。
车子摇摇晃晃,在微光中向朱雀门驶去,静谧的氛围让空气都变得严肃。
“小荆呐——”
路程过半,陆国公终于开口。
“您说!”
荆时越顿时坐直身体,该不会知道了他和二小姐的事,要兴师问罪吧?
“别紧张,”陆国公笑呵呵的说,“霜儿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身子就弱,所以我们对她格外偏爱了些。
或许有时她会有点儿娇纵,闹些脾气什么的,还请你看在我的面儿上不要跟她计较。
她也不是故意的,因为生病才心情不好,小荆是可以理解的对吧?”
荆时越点头,“二小姐确实可怜。”
陆建章没想到他会应下来,脸一僵,随后顺着他的话苦笑道:
“没错,霜儿是挺可怜的,一腔真心错付给了不值得的人。不过,那日你在楼上义无反顾扑向霜儿的样子我都看在眼里。”
国公爷不会看出什么了吧?
荆时越搭在膝盖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在他紧张得要死的时候,陆国公只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个品性不错的好孩子,我当初没救错人,要不是你,霜儿这些年恐怕……总之,本国公打心底里感谢你。
要不我叫你贤侄吧,听着也亲近一些?
贤侄啊,我闺女那儿你多点耐心,平日里尤其是吃药的时候多哄哄,那丫头吃软不吃硬,犟得很。
我和内子对她的期望不高,就希望她能平安快乐的过一辈子。”
陆国公哽咽起来,作势擦了擦眼角,然后让管家将马车停下。
“前面都是朝中官员,一个个老谋深算心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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