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蝗自作伴,有不食者。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入染缸犹欲白出?梦!

……

孙笑川写过了新制的戏,整理笔墨的时候,已到正午。去的还算早,讲的也比平日多上一些,倒有几位开窍的。睿智也不少,争抢着到他面前显摆,讲出的话简直让人笑掉大牙。无奈,重新取上笔墨,宣纸铺开,就在这土地上,重新写出话,农人皆瞪大眼睛瞅,而古言非寻常人能读懂的,更别提看。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热辣的太阳烘烤着黑泥土地,农人也不嫌晒围在一起看那铺在地上的宣纸。

孙笑川被太阳晒得头晕了,脸色越显苍白,从劳累的眼圈里,散发出灼热的光。此时他已不在意旁人了,独坐在土坡上仰望天空上,云边挂着的那个太阳。

他刚欲解释,睿智便叫出声来,说出另一种理解。他猛的一惊,只见那睿智指天怼地满眼不屑,只恨无人来辩,稍坐下,就得到几轮白眼。

“铁憨憨。”孙笑川吊下脸来,从口中吐出字眼。

睿智羞的满脸烫红,拾起农具跑了。

孙笑川见还有些人在,便继续讲起话,谈天说地从经济聊到世界格局,话到袁就少了,模糊了。

“话就讲一半?”

听到这,农人意见就大了,纷纷表示孙笑川必须把话讲明了,说开了,让他们知道知道,这社会是怎么个情况。

“袁世凯复辟帝制,不得当,又做回总统了。”

孙笑川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忙捂住嘴扇一耳光,乱说,瞎说,敢说,竟把朝堂之事散布出去,这不就是大逆不道?然而,话说出口就得圆回来,从私塾旧事,谈到《二十四孝》,忽而聊起童话来。

农人安抚住了情绪,他又做了坐,神色自若间;他遭遇了很多挫折,从宫中记事,到外敌入侵,被赶出家门还是说上任温县。

这一届相比之下,是最难的一届,没油水刮了。稍懂点事的都不难看出这里的人是真苦,一波波存粮被朝廷夺去,凡赶来上任就得熬得住,问候个人都得担心挨揍,干脆直接不管算了,按时收粮其余不论。

最先就是士绅奔命,接着剩下老爷被折磨死,公正不阿,算作县令的墓志铭。

别人都成县太爷了,马仔成群结队的,而孙笑川成了孙子。这里的子应是敬称,凡授业解惑开导劝善的学者,都应适当的表示尊敬,送些薄礼以做感谢。最先就几家凑齐的一筐土鸡蛋,接着是不时的献上歌舞,老物乱唱,却缓缓的出现在深夜的屋前。

宽松的布稠裹在他的肉上,略有些浮肿,仿佛从海里打捞而出的海星被养进缸内。窗前的老物扭起腰来,最先他并不在意这老物装神弄鬼干甚事,而这老物隔着窗口看光了他的身体,那嫌弃的眼神微翘嘴的样属实讨厌。

他还在照镜摆弄,眼里却慌了,县个鸟太爷!这群老物忽又安静下来,他耳边又传来嘈杂的讥笑声。

“咯咯咯咯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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