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果然街道里旗牌执事在铜锣的指引下朝张戴诚家里走来。戴明看后,显然他也是见过些世面的,当年张隼珠来张家庄认祖时,就是这个派头,有万民伞、芭蕉扇、枪铳礼炮一应俱全。一时间张家老少爷们聚集在街头看起了热闹,这时候久病不起的戴诚听到这热闹的动静后,虽说蕞英死后,他也没有起来,只是躺在床上独自悲伤。如今一听到这么大动静。他感到难道又有那个大官来张家庄认祖了,想到这里,他不得不强撑着身子走出门来,一出门,刘四和叔父见到张戴诚走出门来,都备感吃惊,赶紧迎上去扶住了他。人们都说他躺在炕上只有等死罢了,没想到今天居然又走出门来。刘四赶紧给他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正门口。人群里有人说:“你们看那张家老爷子,不是说快死了吗?儿子死了也不来看一眼,如今听到热闹却出来看热闹了。”
“俺看他是老糊涂了。”
串街的队伍游走到张家大门前不走了。不久两个骑着马的人前来说:“敢问府上可是张戴诚?张老爷家?”
“是!是!”刘四答到。
“俺们是来给张老爷报喜的,俺们是邯郸府衙差役的县长,只因贵公子,张所长张大人为俺们平定了百年匪患,百姓们感恩戴德,特制作了这半朝銮驾,来表达绅民对张所长的感念之情。”
“张所长清正廉洁,俺们把这銮驾送到他的府上时,却被他拒绝。如今为了在这乱世彰显所长拯救民众于水深火热中的伟大功绩,因此才把这銮驾亲自步行七百多里送到张家庄来了。”另一个人说。
戴诚听到这里,不由一下子明白了,说:“俺儿子刚刚死了,还没有埋葬了,哪里还有儿子呀?”
张夫人因为也在门口观看,只因为刚刚失去了儿子,内心伤悲。如今听说儿子蕞辉在外平定土匪,功不可没。那悲伤的心情,顿时又欣喜起来。便走出门来,说:“大人,别听他胡说,他老糊涂了。”众人这时候,也都说,张戴诚死了儿子,不仅没有悲伤反而还能说出那样的话来,不糊涂才怪呢。
张夫人询问到:“你们说那张所长是不是叫蕞辉,那就是俺的儿子。
那人则说:“正是张所长张大人。”
张夫人赶紧命家人把这差役绅士统统迎进屋内,张戴诚坐在门口就是不走,并且说:“俺看谁敢进这个门,只要俺张某有一口气,这个家俺就说了算。”众人看后,不由吓了一跳,张夫人则生气地说:“你还有脸说呢,好端端的三个儿子,如今死的死,跑的跑,好不容易这跑的人回来一个,俺看谁敢不让他进这个门?俺老了还要靠儿子呢!”说完后,张夫人一把把张戴诚推到一边,众人才鱼贯而入。茶水伺候完毕后,刘四戴明等人便把这蕞英遇害的事情,统统给那邯郸府的差役说了一遍。在座的人听后,连连惋惜,都痛恨土匪手段残忍。一位汤姓知事上前朝张家人施礼道:“张家人有此等深仇大恨,不可不报。”张渺一见这人有些眼熟,仔细一想询问他是何人,那人说:“下官正是东元县父母之官。”张渺说:“俺最近只是听说,俺们东元县要迎来新知事,没想到就是你呀,老夫俺年事已高,要不是为张家庄贤婿新丧一事,俺也许还能迎接一下,怎奈今日?”说这里,张渺哀叹了一声。汤知事说:“出现这等杀人的事情,为什么不报官?”“报是想报,只是不成功,得不偿失罢了。”
“不瞒诸位,俺上任之前,就听人说,这东元县匪患猖獗,杀人越货不计其数。正当俺为此事而忧虑不已时。恰好邯郸府的差役和绅士们感念张所长剿匪的大恩大德,经打听这张所长就是俺们张家庄的,这岂不是天助俺也,俺便亲自为他们带路,来张家庄查访。如今令郎遇害,俺们岂不是同仇敌忾。令郎在外乡屡建奇功,如果能够回乡一展报国之志,到时候,家仇国恨岂不一次清算。”说这里,众人连连点头称是。而此时张戴诚已经走进院子来,听到别人这样说,也不无道理。说:“刚才对诸位的冒犯,甚是无礼,只是你们不懂俺们张家规矩。常言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俺们张家之所以不认这个儿子,是因为俺们有太祖遗训,当官者开除宗籍。所以俺们宁愿被土匪戕害,俺们也不愿意落个不忠不孝的骂名。”
众人发现戴诚说话有条有理,纷纷劝说:“张家老爷子说话严重了,古人云‘大丈夫相识而动’,如今国家动荡,匪患猖獗。想你们先祖俺们也是略有耳闻,当年还不是因为匪事而隐居在这荒山野岭。你想你们先祖只因匪事而导致自己一生过着那种隐姓埋名的生活,能不产生痛恨之情。据说你们先祖当年失事的地方就是现今蕞辉管辖的地方,可以说张所长总算替祖宗出了一口恶气。如今,张所长剿除悍匪,其实是天意呀,一来雪当年先祖因匪失事的耻辱,二来安定一方,国耻家仇一并可以削除。”张戴诚听到这里,也认为那人说得有理,举家之人听后,纷纷点头称是。
接着戴诚说:“俺当年曾经当着全家老少爷们的面宣布要把蕞辉开除出籍,如今俺出尔反尔,岂不是让俺在祖宗面前抬不起头来。”
这时候张渺建议到:“你可以把他开除,你可以不认,但是血脉相连,这是割不断的。只要有一纸文书做证,将来即便有事,张家庄的人只会坐收渔利,放心吧,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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