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悟尾椎骨受伤, 就算能走路,也不好意思一瘸一拐地前去主持情侣活动。

最后,“醉死当涂”的一切事宜暂由方知省接手。

他在家待着无聊, 活动的当天?一只手机用于叫方知省进行现场转播, 另一只手机则和池霭打着微信视频电话,抱怨起好好的年轻人之间寻求刺激的狂欢派对,被?方知省一经手,就变成了清朝遗留下来的保守老古董。

池霭听着方知省那头传来的, 明显和方知悟审美不符合的悠扬管弦乐, 笑着安慰方知悟道:“反正活动以后还会有?, 下次再按照你的喜好来举办就好了。”

方知悟靠在床头一阵气闷,见池霭坐在出租车里,问道:“你在干嘛?”

池霭说?:“公司原本派我周五出来谈客户,但为了出席你的情侣活动,我就拜托了一位同组的前辈帮我顶上,现在活动取消了我自己有?空,想着还是不?要欠她这个人情了。”

方知悟哦了一声?, 嫌弃地打量着出租车内略显陈旧的环境,说?道:“你的驾照不?是早就考出来了吗?自己没有?车, 天?天?打的也不?方便, 你怎么不?去跟池旸说?说??”

池霭把掌心的手机向前挪了挪, 放任自己的脸庞占满整个屏幕, 挡住方知悟不?客气的眼神,泰然道:“大部分的时候哥哥都?会接送我, 再买辆车也没什?么必要。”

这倒是实话。

毕竟这些年, 他们的父亲池之轩每个月打来的生活费和过年给的一笔压岁钱积累起来都?有?不?少,池霭想就算她提出要买辆豪车, 池旸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但没必要,确实没必要。

她不?是很在乎这种填充面子的身外之物。

方知悟听见池霭的理由,又想嘲讽几句池旸抠门小气,只是碍于前几次池霭的警告,只能不?阴不?阳地哼哼着:“那不?还有?小部分时候池旸管不?到你吗?”

池霭不?想继续跟他纠结这件事?,选择充耳不?闻侧头欣赏窗外的风景。

几百米外,巨大的酒馆招牌在傍晚的霞光中闪烁。

一个穿着深青色西装的挺拔身影立于路边,看起来似乎是祁言礼。

池霭便对屏幕里的方知悟道:“以后再说?吧,跟客户约定的地点快到了,我先挂了。”

不?等方知悟反应,她按下挂断键的动作很快。

再抬头,祁言礼的面孔映在视野中逐渐变得清晰。

那日的不?欢而散似乎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他绅士地俯身,用手背挡住出租车的顶框,对池霭做出邀请的姿势:“欢迎。”

池霭把手放在他的掌心借力下车,前方酒馆五光十色的招牌上写着“joyul night”。

“还真是直白的名字。”

面对这个祁言礼代?替安德烈导演选定的聚会场所,池霭如此评价道。

“相?信我,你会度过快乐的一晚。”

祁言礼亦同她一起玩笑道。

池霭和祁言礼都?来得很早,距离约定的傍晚六点尚有?一刻钟的时间。

他们进去后找了个私密安静的卡座坐下,祁言礼挥手招来侍者,没有?翻开酒单,驾轻就熟地点了几杯酒馆招牌的鸡尾酒,以及小木桶里装的三桶德国?黑啤。

趁着侍者在点单器上记录的空隙,他将手边的酒单递给池霭,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想要彻底赢得安德烈的友谊,今晚最好还是喝点酒。”

池霭酒量不?好,就算是低度数的啤酒也会喝醉。

她有?些犹豫,慢慢地翻看了酒单一会儿,还是决定先看看再说?。

于是她点了一份果盘和小吃,又将酒单还给侍者。

祁言礼认为她面对喝酒时略微拘谨的模样颇为可爱,忍不?住笑了笑。

酒水送上来不?久,安德烈导演抵达“joyul night”。

正好六点钟,一分钟不?多?,也一分钟不?少。

他换了套休闲的常服,有?些长的花白卷发自后脑勺梳成一个小揪。

“你们都?来得好早。”

他热情地冲祁言礼和池霭挥手,带着法式腔调的英文?脱口而出。

祁言礼站起身,让出了向里的通道,安德烈与?他并排坐在一起后,望着桌上用小小橡木桶装着的黑啤,眼神发亮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我的喝酒喜好。”

祁言礼道:“这酒还是当初你带着我喝的,体验过一次的确很难忘。”

安德烈导演哈哈道:“酒就跟人一样,总会那么有?几个刻骨铭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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