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安跟着母亲种完地之后回到家,瘦小焦黄的脸蛋上挂着一丝疲惫。额头上挂着几滴未蒸发完的汗水,轻轻地把装满猪草的背篼放在厨房的石磨下,手叉腰呼出一口气。原地站几秒后才缓缓走出厨房,走向水龙头接凉水洗了把脸。

“爸爸今晚回来吃饭吗?”仙安边抹着脖子,望一眼坐在门口的母亲。

母亲刚把仙平从背上抱下来,用手擦拭着仙平脸上的泥土。淡淡回道:“你爸今天去你刘叔家帮忙,晚饭在他们家吃,你歇会儿后带着仙平玩,我做饭。”

仙平手里拿着一朵野花,嘴里不停地叫唤着,时不时对着仙安傻笑。王琴还在他脸上用打湿了的抹布擦拭着脸上泥土,嘴里还念叨着:“这孩子怎么全身都是泥巴呀!安安,让你看好平儿,这搞得跟一头小水牛一样,不行,把衣服脱了给他洗洗身子。”

吴仙安分不清母亲这时说的话是对她说的,还是自己在那里念叨的,吴仙安也不敢接话,只是时不时地注意着母亲的神色。简单擦拭完后,坐在门墩前的石板上坐着看母亲给仙平脱衣裳。

“去,烧壶温水来给你弟弟洗澡。”母亲扒拉着仙平的衣裳回头对着仙安说道。

仙安听后,起身从墙角处抱一小把干树枝走进堂屋,蹲坐在堂屋的灶边生火。没过一会儿,屋里飘出一丝青烟,仙平提着个漆黑黑的水壶在到院坝来接水,这水是蓄水池里的,平时洗澡洗衣服都用蓄水池里的。把装满水的壶挂在一个从天花板垂直下来的铁钩上,然后在灶里添加一些柴火,没过多久把烧成温水的水壶提到外边的院坝上,把温水倒进早就备好的木盆里,王琴在一旁坐着拿上一帕子打湿后给脱光光的仙平洗着身子。

仙安在旁站一小会儿后,很自觉地走进厨房生火刷锅,六岁的仙安跟厨房灶台一样高,只好搬个板凳,站在板凳上用竹刷清洗着大锅。

王琴给仙平换好衣服后,对着在厨房忙碌着的仙安吼道:“安安啊,带弟弟玩会儿,我来做饭。”

“啊?好。平平,来,姐姐带你玩。”说完走出厨房,一把抱住仙平往大门外走去。

仙安的父亲名叫吴军,在张家湾土生土长的,几代人都是普通的农民,家里有些地一年到头也就靠种地为生。关于张家湾,顾名思义,在几十年前这地方居住着姓张的十几户人家,他们是从北方逃荒流落到此,之后就在这里生活了。按道理应该叫张家村才合理。其实,这也跟这里的地势有关系,这地方也就只有山顶这块是平地,其他大部分较偏僻,整个村庄就是建立在两座山脉中间,看上去就像住在大河沟的两侧一样,所以称之为张家湾。

整个村子也只有二十来户人家,大部分都是在这里生活了几代,有部分是从其他地方搬过来的,整个村子多多少少都沾点亲。因此大家平时农忙都会相互帮忙。

如今住在张家湾的村民,没一家是姓张的,关于姓张的原住民去哪里现在也无从考证,只给张家湾留下一个关于他们的传说。

相传,在抗战时期,张家湾这地方有好几个村。而且也不只是张家湾,其他地方也有人住,当时这里住民很多,当时处于半游牧半务农的生活方式。因为人太多了,能种农作物的地有限,有地的务农,没地的放牧打猎为生,当时生活很苦,但村民们彼此之间还是很和谐。

直到隔壁村里来了一群,从外地逃难过来的人,当时同村的人也没多想就接受了他们,从此他们就在这里生活了。经过二十来年后,有一户姓张的孩子改变了整个片区生活方式,以至于后面他也深深影响很多人。

这孩子叫张力,外号牛大力,这孩子从小力气惊人十来岁就能扛得动百十来斤的大木头。村里年轻男子爱好摔跤。当时那个年代,同辈的孩子没人能摔得过他,掰手腕也算是无人能敌。据说当时有些年纪稍年轻的成年人都差点掰不过他,从此他声名远播,同村的孩子也给他取了个外号—牛大力。

成年后的牛大力,跟着父亲打猎,拿着父亲的那把火药枪一天到晚在山上来回穿梭,前后打了不少的猎物带回来跟村里的人一同分享,村民们都很喜欢他。

有天他打猎路过隔壁村的一河沟,偶然看见河边有个美貌女子在洗衣服。两人一见钟情,相互认识,此后牛大力出门,那女子也打猪草为由跟着他在山上奔跑,据说那女子唱歌还很好听,这事情也被当时的地主给知道了。

有天地主派人来到女子家来说媒,女子父亲原本不愿把女儿嫁给地主,因此女儿有夫为由婉拒了说媒之人。后来地主动怒再次派人来,直接威胁女子父母,女子的父母不得已的情况下把女子许配给地主当小妾。

牛大力得知后,心伤不已。带着几人去地主家闹,没想到几人被地主家的门客毒打一番,俩人当场被打死。牛大力负伤扛着两具尸体回来。至此,那死了人的家属不敢找地主理论。只好把怒火全部发泄在牛大力父母身上,刘大力的家被人拆掉,牲畜全部被拉走。牛大力父亲在跟来闹事的人纠缠中不小心被打死,母亲伤心过度上吊而亡。牛大力失望透底,有一天晚上牛大力带着父亲给他遗留下来的火药枪去地主家附近去蹲守,想以此来报仇雪恨,结果打死了地主家的二少爷。牛大力因此也被抓住,当天晚上直接被枪决祭奠亡灵,生命也永远定格在21岁。

那女子听闻,牛大力为她而死,没过多久女子也抑郁而死。从那以后整个片区的村民们对地主家恨之入骨。

在张家湾村的山头另一处,那里有座邪门儿的山坡,名叫张家坡。据说,当时政府军来围剿地主时,政府军就驻扎于此。之后一到特定时间段,那山坡时常传来军人操练的声音,有时还有打架的惨叫声,因此张家湾村里的人对这山是敬而远之。

往后的一段日子,经过张家村民自主商量偷偷找上政府军,有村民带路经过五天四夜才降服地主,张家湾这片区也得以解放。之后一段日子,生活在张家湾姓张的村民害怕地主家的后人来寻仇,因此整个村前后都搬离了这地方,留下的都是跟张家没啥关系的外来人。

张家湾这地名因此就衍生,这里的村民都知道张家坡阴气重,大多数都尽可能地绕道而行,要么只有白天经过那里,夜晚很少人敢去。

关于张家坡的一些灵异事件,那是张家湾村民们饭后必聊的热门话题之一。也只有老一辈的人才清楚这些事,年轻一辈的几乎都没听过这类事情,因为这些事对年轻的一辈来说属于是远古故事了。

刘建看看即将落山的太阳,再看看已经种得差不多的地。提起手中的锄头开口道:“老吴,小余别种了,差不多了。”

吴军额头上流淌着汗水,一听到刘建话后停下来,扛着锄头往边上走。剩下几人看见吴军和刘建都停下了,他们也没再种了前后都往边上走了。吴军开口道:“还有点低没种完,那只能留着你两口子来种咯!“

刘建开口道:“再说吧,我觉得今天种的玉米差不多了,留着点地种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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