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末的海城还是闷热的,但早晨算是一天中较为凉爽的。风吹的树影摇晃,但它还不足以有资格闯进卧室中惊扰睡得并不安稳的公主。
直到手机自带的闹铃响起时,被子里的人露出头来,那张布满汗水的脸上昭示着这一场梦并不美好。她皱皱眉头,眼睛却没有睁开,放任手机一直响着。
“舒望!起床了你,还不起来你就等着被老张骂吧!”
在敲门的是舒望哥哥舒澜今年18岁,额头上有几撮耷拉下来的深棕色的头发,眉毛不算浓密,颜色跟他的头发很相似,但看着要更浅一些。
舒澜有一双美而不妖的桃花眼,睫毛很长,瞳色是深邃的黑棕,许是因为早起的缘故,那双眼睛里有着明显的不耐烦。
“我起来了!别烦我!”床上的女人眼睛还没睁开,嘴里的话倒是说的清楚。
这是舒望,和哥哥舒澜基因相同,头发和眉毛的颜色都偏棕色。鼻子挺翘小巧,皮肤白皙光滑。
很显然,这时候的她根本还没用脑子思考自己是睡在哪张床上,房间门口又是哪个不长眼的男的在吵她。
舒望的眼皮没有掀开,眼珠子转了转,像是在回忆什么。
“嗯?我这是在哪?我不是应该去见阎王了吗?”
在舒望的记忆里,自己应该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耳边除了呼吸机冰冷的滴滴声什么也没有。
而不是,而不是身下这软软的床,耳边也只有手机闹铃的声音,没有呼吸机的声音。
这明显就不是病房里那张冰冷的床。事实就是如此玄幻的发生了,舒望觉得自己真是中了彩票。
这一切让舒望觉得如此的愉悦,她甚至能合着闹铃哼出一首歌。
但那场大火烧在身上的痛感确实又记忆犹新,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一场梦吗?
终于,她睁开了眼。
“管它呢,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就是再去阎王爷那走一遭咯。我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
舒望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从床上翻了个身坐起来,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又被舒澜吓了一跳。
“你在里面笑什么呢,还不快点,磨磨唧唧!”
舒澜在房门外催着,语气不耐烦,但也没有要自己走的意思。
“哦!你再等等,我很快的。”
舒望拿起手机,把闹铃关掉,看见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日期:
2014年8月31日 7:31。
“我回到了10年前?”
舒望琢磨着这个时间点,穿上拖鞋去了浴室洗漱。虽然她很想马上洗个澡,但舒澜还在等她。
换上海城一中的校服时,她猛然一激灵。
“2014年,也就是说...我今年上高三。完了完了,高考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我最讨厌上学了啊啊啊。”
舒望浑浑噩噩地走出房间,脸色苍白。
舒澜皱眉看她:“你怎么回事,这么虚弱,你昨晚上偷菜去了?你要是不舒服就别去上课了,别又被老张骂了,我也得一起被骂,开学第一天,不去也没啥事。”
舒澜这么说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舒澜作为舒望在海城唯一可以联系到的塑料哥哥,16岁的舒望在班里发生了什么,作为哥哥,也就必须承担照顾、管教舒望的责任,虽然舒澜管不住她一点,但是舒望在学校里出了什么事,无论好坏,他都得被老张唠唠叨叨一顿。
虽然一般没什么好事。
“那怎么行,我的好弟弟,没什么事,我跟你一起去,好兄弟,有难同当啊!”
当然不能让舒澜知道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舒望已经换了个26岁的灵魂。舒望把话题一转。
“没大没小,我是你哥哥!”
舒望转头撇一眼舒澜:“不像。”
“谁说的!”舒澜眼睛瞪得大大的,配上185的身高像只炸了毛的缅因猫。
听见舒澜快炸毛的语气,舒望不逗他了:“好好好,哥,好哥哥!跟你商量件事怎么样啊?”
舒望嘴里叼着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的面包片,含糊不清地说。
“什么事?”许是在舒望嘴里听见了哥哥两个字眼,舒澜心情变好了不少,语气也变得温柔许多,竟真有些大人的样子。
舒望眼睛往舒澜脸上一瞅:“你帮我补补课吧,我昨天一觉睡醒什么东西也不记得了,是不是你把我的脑子偷了?”
“你在这装失忆呢,我才不信,今天又不是愚人节。”
舒澜才不信舒望的鬼话,从小到大嘴里没有几句真话,还想骗他,做梦!
舒望简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上一世高考完后,舒望再也没碰过课本了,因为家里有个舒澜了,勉强也算个天才吧,舒望就明晃晃的摆起了烂,舒澜也惯着这个妹妹。
因为家里的产业在舒澜大学时候就已经逐渐接受了家中产业,并越做越大。所以舒望拿着公司每年的股份分红,用着父母留下来的副卡,后来舒澜也给了她一张。
舒望舒坦的日子过惯了。
舒望的学习成绩跟她这个好哥哥不相上下,虽然两个人在一块斗嘴的时候看起来有点脑子不好的样子,但脑子真是一顶一的好。其实也不是要紧的事情,若是舒望想学,这些东西还不足以难到她。
让她为难的是,脑子再好,也不足以让她在短时间里回到高三时候的状态。
她怕被这个脑子不好的哥哥以为她脑子坏了。
既来之则安之,舒望想。
“算了,我这聪明的脑子,怎么会惧怕这小小的高考呢!”舒望小声的呢喃,也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似的。
“说什么呢你?”舒澜当然没听见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他只觉得今天的舒望奇奇怪怪。
“不想跟你说话,快走,要迟到了!”
舒望反手将车门甩上,差点让舒澜碰一鼻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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