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教堂的后门,奥丽安娜从中走了出来。
握在她手中的长杖漫无目的地在地面上敲打着,比起探查路面的情况,看起来更像是在随意玩耍。
事实上倒也相差不远。
毕竟,『波动感知』不仅可以主动使用,也能够被动地感知其他震波所带来的视野。
以日常的情况来说,走路时产生的震动就足以让她“看清”身边三五米范围内路面的情况。
再加上其他人、物所制造出的声波或是响动,周围十几米内的情况,她还是能做到了然于心的。
而在类似现在这样的安静夜晚,奥丽安娜就必须得手动制造些额外的动静,以便她能更好地去观察周围的情况。
不过,这其中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没办法用这种方式去看到远处的东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好在马厩那边传来的响鼻声为她指明了方向,让她即便看不到具体的情况,但还是能知道该向哪边走。
很快,奥丽安娜便安全地走过了马厩,来到了墓园边上。
满月的日子刚过去没几天,所以即便是没有任何灯火的墓园,在这个晴朗的冬夜,也是能看到不少东西的。
当然,黑暗无光对于奥丽安娜来说,本就不是什么需要担心的问题。
推开因为少油而发出刺耳声音的墓园大门,奥丽安娜踏入了这片属于死者的土地。
借助开门时的响动,她得以暂时勉强看清整座墓园的全貌。
这座将近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墓园里,散落着一百多座墓碑,除了十几座明显是最近几年新竖起的之外,剩下的绝大多数都是一两百年前的开拓时代留下来的。
行走在没什么杂草的道路上,奥丽安娜渐渐来到了墓园深处。这里除了她的脚步声外,就只剩下了长杖落地时的哒哒声了。
轻轻地呼出一口白雾,奥丽安娜抚摸着身旁墓碑上模糊的文字。
墓园中越是时间久远的墓碑离大门那边便越远,而从刚才她就留意到,这座墓园中大部分的墓碑年代都很接近——确切的说,是集中在1693年之后的三到五年时间里——魔女战争便是在那一年的夏初结束的。
“针对归教会信徒的残害吗,就是不知道是那些魔女们做的,还是那些被波及到的普通人下的手了。”
奥丽安娜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没用多久,她就来到了最深处,这里有着墓园中唯一的一颗树木。
这似乎是一颗早已枯死却不知为什么没有腐朽的红橡树,近一米粗的树干因干枯而开裂,露出了里边早就被蛀空的树心。
它曾经繁茂的树冠如今只剩下最粗壮的几根枝桠,唯独那些庞大交错的树根依旧裸露在地面之上,蜿蜒曲折地向四面八方蔓延,无声地诉说着这颗老木曾经的顽强生命力。
在这棵红橡树下,孤零零地只立有一座墓碑,而且看上去年头也不算久。
“斯勒维·特鲁特尔?”
没有生卒年,也没有墓志铭,孤零零的一个名字被刻在这块石制的墓碑上。
摩挲着这块和教堂同样材质的墓碑,奥丽安娜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特鲁特尔……是那位镇长的亲人吗?父叔还是子侄?”
思考了片刻,没什么头绪的她将这个名字默默记下,打算回头向其他人打听一下。
长杖点在道路旁的泥土中,奥丽安娜唐突地恍然到:“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座墓园会这么安静,甚至连一声乌鸦的啼鸣都听不到。”
说着,她紧握着长杖的右手猛地向前方挥出。
杖头挑动的泥土诡异地燃起了明亮的火焰,在夜空中划出一条清晰的尾迹,向着红橡树下的一片阴影疾疾打去。
就在火焰燃起的同时,那片阴影中便睁开了一双浑浊的眼眸。
伴随着一阵令人作呕的蠕动声,这团犹如泥浆一样的无定形流体从树根间的缝隙中穿过,避开了即将落在身上的火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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