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无表情,后退半步,与女人保持正常距离。

“朱丽安太太,你家在哪?”男人问。

“唔……要从城镇西门出去一直走,直到看到一座立着三颗树的土丘,接着从那往南走三十里路就能看着了,我们家是座为数不多的旧时代建筑,一眼就能认出来。”

“最后一次看见忒斯特人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就是五天前,要再向南走四里路,那儿有一大片白桦树丛。”

“只看到了一个吗?”

“是。”

“那个忒斯特人有携带什么武器吗?”

女人沉默片刻,摇头,“抱歉,我没有看得那么仔细。”

男人活动着肩膀叹气:“我很同情你不幸的遭遇,但干我们这一行的如果天天都要花一下午听人诉苦很快就会吃不上饭。”

男人起身就要出门。

“等等先生,您还没告诉我您的名字。”

“博瑞·阿洛伊修斯。”-男人头也不回。

……

屋外的寒冷让博瑞都缩了缩脖子。这阵子街上还有不少人,大都是扛着猎物和粮食归来的男人,周围能入腹的动物越来越少了,农作物的产量也不尽如人意。估计等到明年这个时候就会有将近一半人吃不饱饭,其中还会饿死一部分,那时被饥饿冲昏头脑的家伙们就会抄起武器冲进男爵老爷的家,再之后也许会有一个新男爵诞生,也许不会。但不管这片没规矩的土地归谁管,剩下还活着的一半人总能吃饱饭。

矮楼上的残缺玻璃反射出太阳给予的最后一束光,天就要黑了。博瑞加快脚步,他想赶在天黑前出城。可前方一处低台前围成圈的人群吸引了博瑞的目光,博瑞朝人群里瞧去。

舞姬们在这种天气下都穿得那么少。除了不会融化以外,那些贴在皮肤上的银饰和冰块没有什么区别。她们手脚冻得通红,却仍旧展开四肢,为观众们献上舞蹈。这是妓女们独有的舞蹈,每一个动作都在暴露自己身上最薄弱的地方,勾引着男人们的征服欲。

这里是雅各布领,世界的北方。

雪越下越大。逐渐,舞姬们裸露在外的大腿和手臂不再让雪花融化了。可舞蹈还在继续,没有人喊停,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在苍白的冰雪世界中跳一支无衣的舞不妥。

一个女孩终于倒下了,这也将宣告这支舞蹈的结束。

那个女孩嘴里喊着好热啊好热啊,接着就要脱下自己身上本就单薄的衣服。极度的严寒破坏了女孩的神经,让寒冷变成了炽热。

那些还没有倒下的女孩们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块大布,她们高举起半透明的布,围在倒下女孩的四周,遮挡观众们的视线。

这支舞已经跳了这么久了……

可以开始收钱了。

“想进去看看的老爷们请把金币往我身上使劲砸!”裹着大皮袄的光头男人从幕后走出,他把双臂向外摊开,“记得使劲啊。”

一开始,只有三三两两的钱币被丢出。那些丢出钱币的男人们用围巾遮住脸,从舞台侧边进入那圈帷幕。更多的人在犹豫,思考观赏一个在寒冷中挣扎到死去的赤裸女孩是否值得这枚金币,但他们在听到女孩愈发痛苦的惨叫后便不再犹豫了。

越来越多的钱币砸在了光头男人的身上,一枚钱币夹着刀片把男人的脸划出道血痕。

帷幕落下,里面的男人散去了。

外面的男人还在伸着脖子往里望。

可不愿意付钱的客人只配看到尸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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