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王四喜能干什么正事,那一定是氛围破坏者。他那小眼睛瞪得溜圆,阴阳怪气地说道:“这县委大院是没人吗?怎么什么人都能进来,小王,小王呢?”
喊小王是假,赶人却是真。
眼见着门卫没有过来,他又走到何飓枫跟前故意拖长了音调:“这位兄弟,请问您有何贵干,我们搁这里开会呢,您这么直接撞门进来怕是不妥吧。”
何飓枫的神色平静如常:“你是王四喜吧,我是凌志股份的代表何飓枫。”
一听到是凌志那边的人,王四喜的脸色立马变得极其谄媚:“凌总那边的对吧,何经理您请坐请坐。”
他推了推身边的下属示意他挪了个窝,又赶紧招呼小李去倒茶。
“喝茶就不必了吧,看样子,王村长似乎已经找到了靠山。”何飓枫冷眼望着坐在一旁的芷璃。
“哎哟,误会了,误会了,这是海市那边推荐的规划师,我们还在商讨方案,您来的刚刚好,刚刚好!”
王四喜总是对有钱有势的人笑脸相迎,而对于无用的人他变得也很快。
他装模作样的请示了下郝镇长,就踱步到芷璃身边:“芷璃小姐,我们这边还要跟凌志股份谈下未来的合作,你在这儿恐怕不合适吧。”
芷璃一张脸快皱成了川字,她起身望向对面的何飓枫,目光对视刹那,他的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带着揶揄和纯雄性的炫耀,用口型无声地吐出两个字:“是吗?”
她礼貌地跟在座的领导特别是郝镇长说了声告辞就准备离席了。
转弯的时候,她不经意地回头瞄了一眼他,确定他没有反应,是真真的视若枉然。
尽管她表面笑容十分大方得体,但眼神深处却是毫不掩饰的失落。
出了镇委大院后,芷璃的眼泪像打开了水闸一样汹涌而出,她紧紧地捂着脸,竭力抑住哭声,憋得肩膀一抖一抖地触动。
望着熟悉的身影,何飓枫心里洋溢着无尽的思绪,他刚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看见迎面而来的沈图,又把手帕塞了回去。
“哥,你认识她?”
“不认识。”
“上午就是她,嘲笑我把车翻沟里去了,我冲她招手求救,她甩都不甩的走了,不然我怎么会走到现在,现在好,也轮到她哭了。”沈图没好气的说着。
“你说完了没有?”
“哈?”
“车是你开到沟里的,我们今晚回不去了,得找个住的地方。”
小小的海平镇不仅没有出租车,也没有宾馆,走断腿的他们最终只能借住在了老乡家里,就这还得多亏郝镇长。
联系好老乡后,郝镇长带着他们两个沿着麦田的小路走着,沈图小心翼翼地躲过路边的野草,看着麦子窄长的叶片他以为是稻田,情不自禁的哼起了周杰伦的《稻香》。
几十年的光景,海平镇的房子大多都已经翻新了,随着外出打工的增多,一栋栋乡村别墅依山旁水的矗立在那里,与大自然融为一体,显得春意浓。
郝镇长在一幢新盖好的小红楼前停了下来:“老陈、来客人了,快出来接客。”
陈友兵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慌忙跑到了大门口,他今年虽然已经是花甲之年,脸上却没有一点老态。
他看到郝镇长身边站着的两个小年轻,一个年长一些,显得沉稳和干练,另一个年幼一些,约摸着也刚成年。
礼貌的寒暄过后,郝镇长就离开了,两个小年轻住到了二楼的客房里。
从田里摘菜回来后,陈友兵洗了把手,走到灶台前开始做饭。没见过农村柴火灶的沈图握着火钳往灶里递木屑,开启了少爷下乡体验生活。
“陈伯伯,我刚在二楼看到一个老房子,还是那种老式的木门,那里还有人住吗?”
“你可算是问对人了,镇长都不一定晓得,但是我就知道。”陈友兵一脸得意的说着。
这也是个爱唠叨的老头,镇上些七七八八的事儿他知道不少,大到哪家发财了,小到哪家鸡被偷了他都知道。
“这家住着个老鳏夫,和我家还沾点亲,二十多年前他收养个孙女,出去读书后就不经常回来,哎,现在的年轻人啊都忘恩负义啊。
烧好菜后,陈友兵余了一些盛在干净的碗里,准备端点过去给那个亲戚送去。一旁的沈图主动报名,承担了这项外卖业务。
他倒不是好奇那个老爷爷,而是好奇那个青石板路、木质门楣、周围是一圈爬满藤蔓的红墙的小院子。
踩着满是大石头的土路,沈图扣开了老房子的上面的两个锁环,门开了,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沈图脚步一顿。
准确来说,是今天那个在小路上笑话他的车技的女子。
“你好,我是陈伯家的客人,这是他让我端过来的晚饭。”
“谢谢了,”芷璃接过了碗。
沈图还在琢磨,里屋传来一道疑问:“谁来了?”
芷璃回头答复道:“爷爷,是隔壁陈伯家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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