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事啊!你俩在班子里,那苇箔厂还不是咱家的?”寒禾说。
“咱这样想,群露能这样想?这闺女倔着呢!到时候,她把群众得罪了,咱不是烧香引进鬼来了?”念菊说。
“能把苇箔厂占下来,这是多大的便宜啊!光这二十间屋,就得好几万呢!你把苇箔厂看好,群露的事,我想办法。我生的闺女,还做不了她的主?”寒禾说。
念菊听了,心里暗喜,说:“这事可开不得玩笑。到时候,你让我为了难,我可不依你。”
“放心吧,放心吧!你把苇箔厂看好就行。”寒禾挥着手说。
说真的,她对这个儿媳妇,是从心里发怵!
力群恩,力羊皴(cūn)的长子,能顾的大爷。如今是鱼台供销社书记。
在供销社的后面,有一个独立的小院。里面有两排平房,这就是供销社的家属院。群恩住在前排最西头的两间房里。
群众来到的时候,群恩正与浦岩喝茶。
浦岩,浦枝的弟弟,群恩的小舅子。三十多岁,瘦高身材,长脸,眼虽不大却带威,如今是鱼台公社副书记。
“啥事啊,急急火火的?”进门,群众问。
“听到了一些消息,跟你们吹吹风。”浦岩说。
“浦枝在准备菜呢!一会,咱们边喝边聊。”群恩也笑着说。
浦枝将酒菜准备好。几盅酒下肚,三人便闲聊起来。
“十二大要召开了。桑长英,没有被选为十二大代表。”浦岩说。
“那咱县里换成谁了?”群众问。
“地区想换成夏书记,结果中央不同意。鸡飞蛋打,河曲县,一个代表也没有。”浦岩笑着说。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群恩笑着说。
“听夏书记说,等十二大结束,将取消人民公社,大队也将变成行政村。先给你们吹吹风,让你们好有思想准备!”浦岩说。
“我也听说了。十二大后,中央还要整党。凡参加过文化大革命的,都要撤换下来。我的政治生命结束了。”群恩说。
“知足吧!比起娄正来,咱很好了。”群众无奈地说。
娄正,红卫兵352纵队司令,河曲县革委会副主任。在夺权的时候,曾搧过县委书记上官兰的耳光。1976年10月,被捕入狱。
“今年能顾又没考上,那天群德来,让我给他安排个临时工。这在过去,就是一句话的事。现在呢?吓的我连这句话都不敢说了。”群恩说。
“也不要那么悲观!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给你们吹了风,就是让你们早想对策的。一句话,跟上形势,抓住大权!”浦岩说。
群众回来的时候,已是黄昏。尤翘下地没回来,自己躺在沙发上郁闷不乐。心想:公社没了,大队没了,自己这个书记管谁去?分田单干了,自己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人来报复自己怎么办?不知不觉间,昏昏睡去……
尤翘下地回来,见群众睡在沙发上,便把他喊醒;让他到床上睡。群众起来,喝了两碗凉茶。尤翘扶着他到了里屋,帮他脱了鞋和衣服,群众躺在床上睡着了……
半夜时分,群众上吐下泻不止。尤翘慌了神,忙起来喊万特。
万特听说群众病了,也慌了神。赶忙让尤翘去把群垣(yuán)喊来。
群垣给群众打了针,吃了药;群众这才消停,安稳地睡着了。
群垣告诉尤翘,让群众早晨起来,到河坝上吹吹风,散散心,对身体有好处。尤翘应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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