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院老房子,院子里的玫瑰花总是开得豪情万丈,金黄的花蕊,紫红的花瓣,仿佛一点就着,盛气凌人;我再也不是那个院子里大清早背书的小孩子,他已经长大,伤过了多少人的心,错过了多少人的爱,一意孤行,把自己想活成曾在院子里梦想的少年,可曾想过诱惑中,迷茫中,他每一次选择都在独自战斗,拿时间做赌注,他不想要锦绣前程,他不想要大富大贵,他的心里始终住着一个少年,仗剑走天涯,诗酒趁年华,就在那座院子,可偏偏此刻,我又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
突然好想你,你们,他们,我们,我又在哪里?你可曾在我的书里读到你的影子?快乐和痛苦的回忆,全是自信满满的真挚,我始终没变,把带不走的,留不住的,爱不够的,恨不透的,通通写进文字里,只是偏偏此刻,我又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
记忆是一个有效的编辑器,总是将我们的过去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地重复剪辑,留下的那些回忆,不管是悲伤,还是快乐,都将筛选给我们,让我们很容易想起,让我们误以为那就是我们的过去,那就是我们需要铭记的过去,这是多么的自私,我们却觉察不到。
所以,这个秋天,这个树林里的秋天,也终将被我的记忆不断反复剪辑,不知道多年后还会剩下些什么,那些枯木,落叶,石头,蚂蚁是否还会再次或多次出现在我多年后的回忆里,完全可能和童年的冬天一样,被剪辑到再也不会出现。就像每天来来往往的客人,入住其间,我们彼此不管是因为工作还是旅途的原因,都是那么的热情,亲切,但都终将挥手而别,相遇与离别的时间短之又短,刚说你好,就要再见。说实话,我喜欢这种无忧无虑的相遇,遇见是快乐的,离别是没有任何情感和情绪羁绊的,这种简单纯粹的遇见,不要太过美好。
曾经从宁海去象山,由于这两个地方没有高铁,所以只能坐中巴车,我打车从前童古镇到宁海车站后,进站走到候车区,座椅上有一位年龄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大姐。穿着一件紫色抓绒外套,背着一个大的牛仔背包坐在排椅上,脚边放着一个粉色的行李箱,行李箱的拉杆是升起来的,拉杆上依着一个红色的手提袋,就是我们平常买鞋时装鞋盒的那种袋子。由于牛仔背包很大,而且装的东西很多,都已经将背包撑得圆鼓鼓的,超出了背包该有的容纳量,我甚至看见了背包拉链的针脚被撑到极限,感觉随时随地就要裂开。中年大姐不能完全坐在排椅上,而是斜着身子,给这个撑满了的背包让出足够的空间,这样背包的力量就完全压在椅子上,不至于自己很累。
距离中巴车出发的时间大概还有半个小时,也只有我们两个人坐在那一排座上,我就背了一个电脑包,为了听清候车室的广播,我摘下了耳机装进包里。中年大姐看到我摘下了耳机,把脸转向我这边,问我也是坐去象山的车吗?我说是的,从大包小包以及和我说话时的表情,我能判断出中年大姐可能是第一次去象山,最主要口音不是本地口音。
就这样我们聊了起来,原来中年大姐是从贵州过来,找小儿子的,小儿子只有14岁,跟着老家的同学来到了宁海打工,我没记错的话大姐告诉我小儿子是在学理发。由于小儿子是从老家偷偷跑出来的,大姐在贵州打工知道后,很担心,就一个人赶了过来,找儿子。好在来时找到了,据说陪了小儿子已经半个月了,想带他回去,可小儿子死活不愿意,最后没办法,就只能暂时这样,让小儿子待在宁海,自己回去还是不放心,老家有工友在象山,大姐只好先去象山投奔工友打工,也算是离小儿子近一点,内心求个安慰。
时间到了,可以上车了,我帮大姐拉着粉色的行李箱,大姐在前面佝偻着腰背着牛仔背包,手里提着红色的袋子,背包在过围栏通道的时候总是碰到围栏,大姐的重心左右摇摆。上车后,大姐就坐在了门口的第一个位置,把背包取下来靠在了引擎盖旁,我把行李箱放在了中巴车的行李架上,走到了车后面最后一排的一个座位坐下,一路上我盯着那个牛仔背包看了好久,心中不明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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