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嗷,呜嗷……”赤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海面上,白色的水花形成一道移动的波浪线,朝沙滩划来,波浪线的最前端昂起一个庞大的青色的鲨鱼头。
“小沙!你终于来了。”赤叫起来,“你怎么了?”
小沙的叫声不是以前快乐的“呜呜”,而是不满的“呜嗷,呜嗷……”
猴子喊道:“别问了,逃命要紧。”
赤跑到桃树下,对彭说:“爷爷爷,小沙来了。”彭摘下胸前的那枚玉璧,挂在赤的脖子上:“送给你,别丢了。”
彭望着赤。
在以后的日子里,赤常常会想起彭望着他的目光,爷爷爷的目光从未象今天那样在他的身上停留得这么久,以前爷爷爷整天都半闭着眼睛,处于思考的状态,偶尔看赤或是看猴子都只是短短一瞥,脸色总是很严肃,跟两人说话时,也常常在生气,不满,不悦,在赤的印象中,爷爷爷从未流露出愉快、惊喜之类的情绪,对赤也未曾有过温情脉脉的时刻,虽然赤内心里觉得爷爷爷是爱护他的,但这种爱护深埋在他的心里,不形于外。今天,爷爷爷的目光是则温暖的,丰厚的,其中好象包含着很多的话语,很多的含义。但是爷爷爷依然惜字如金,只低声说:“快去找小沙,让他背着你们,去沃土岛,永远别再回来。”
“爷爷爷,你也去。”
“不,我会留下来。”彭朝赤挥挥手,催促他和猴子快走。
一块长长的木板从楼船的船头放下来,末端搭在沙滩上,构成一个临时的引桥。两队军士沿着引桥冲下来,横着明晃晃的大戟,都摆出刺击的姿式,向桃树的方向奔来。
“我的娘,快跑!”猴子转身就跑,赤却手足无措地楞在那里。
楼船的二层,从舱室的打开的窗扇后面,射出无数支羽箭,箭飞如雨,指向赤和在沙滩上仓惶逃窜的猴子。
看到飞来的箭,赤的本能觉醒了,他的脑子还在糊涂着,他的腿却已在狂奔。在不死岛,吃了无数次爷爷爷的桃花箭之苦,赤终于记住了爷爷爷的话:“如果跑得快就不会被射死。”
几千支箭落在沙上,水中,赤和猴子暂且逃过这一劫。
回头看彭,他盘腿坐在桃树下,手里拿着一支大桃叶,那就算他的一把扇子。他正闭目养神。
每当他采取这种姿态,意味着他进入了深度的冥想,你叫他,摇他,骂他,他也不会回应。
上千名持戟的军士已经下了引桥,在沙滩登陆,他们一踏上沙滩就向赤和猴子涌过来,
冲在最前面的一排军士举着大戟朝二人刺去。
好在,那几支大戟刺偏了,因为来了一阵大风,军士们在沙滩上立足不稳,所以大戟刺偏了。
风来自桃树下,一直在冥想的彭睁开了眼睛,扇起了扇子。这一扇,引起一阵大风,使军士们立足不稳。
猴子利用军士们调整重心,重新站稳的短短时间,率先跳上小沙的脊背,然后把赤也拉了上去。几个军士追上来,操起大戟朝他们头上砍去,小沙怒了,从海水里抬起头,张开大嘴,咬住砍来的那几个戟头,几个军士试图朝外拔戟,力气却嫌不足,小沙一摆头,那几个军士感到从戟头传来一股很大的力量,不由翻身栽到水里,大叫着溅起数团水花,戟头则被小沙的利牙硬生生咬了下来,他们的大戟变成了秃头棒。
猴子朝赤喊道:“叫笨鲨鱼跟他们瞎斗了,快离开。”
赤却在担心彭,着急地叫道:“还有爷爷爷。”他朝桃树下高喊:“爷爷爷,你快上来。”
彭还在桃树下盘腿坐着,不紧不慢地摇着他的扇子。四周已被数不清的军士团团围住,几十支大戟的戟尖对着他。几百名弓箭手也从楼船上下来,登上不死岛的石岗,弯弓搭箭,做出射击的预备姿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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