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教授是龙口人,龙口是山东沿海大市烟台所管辖的一个县级市。牛教授一直觉得,龙口之所以叫龙口或许是因为龙口市西海岸线形成的弧像一条龙张大的嘴。至于,是不是因此得名龙口牛教授也不得而知,但从地图上看有几分相似。
龙口这个地界,老辈子闯关东那会儿,是一个往来大连走海路的重要港口。
在龙口人嘴中,时常会冒出一个外地人听不懂的地名——黄县。实际上,过去龙口和黄县曾是两个不同的县级建制,均隶属于胶东行政区北海专区。随着时代的发展,龙口和黄县这两个县级行政区划后来合并了。这种历史原因就导致外地人觉得龙口就是龙口,而本地人思维中是觉得“龙口市内有龙口”。龙口人理解的龙口一直是龙口西边的那个老龙口,而外地人理解的龙口是龙口东边围绕龙口市政府所形成的龙口市中心,即龙口人口中的那个老黄县。
牛教授周末准备回家看看父母,便从哈工大的学校出门打了个车到了威海北站。
牛教授这一次回龙口打算放弃驾驶私家车而转乘公共汽车。一方面是经济原因,一方面是体力原因。经济原因是因为牛教授刚买了房子有贷款,经济上不很宽裕,打算省点钱。体力原因是因为最近烟台和威海的高速路正在维修,开车的话时间要多一个多小时,独自一人开车来回往返太累了怕不安全。
在去龙口的公共汽车内,坐在牛教授旁边的一位十九岁的小姑娘和一位中年妇女正聊着天。小姑娘戴着个黑色粗框眼镜看起来挺斯文的,大眼睛灵动里带了几分疏懒。女孩的腿有点粗,有一种胶东女性的力量壮美感,女孩的下半身透着一股劳动妇女模范的气质,与上半身的仙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中年妇女留了个短头发,带着金镯子,看上去也是个体面人。交谈间,小姑娘跟妇女用龙口口音说了一句话让牛教授心里很不是滋味的话:“哎,现在经济也不景气,除非是学校好或是学历高,否则好像啥专业也都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好像干什么都没有什么前途。”。
牛教授被这句话猛地击了一下,心想:一个身处花季、人生根本没开始的女学生的精神状态难道不应该是一种意气风发、满怀希望而饱满昂扬的吗?这种消极的悲观在年轻人中是普遍的吗?如果是,那或许中国经济增长面临的最大挑战恐不在外部压力也不在内部结构,而在乎年轻朋友们内心中希望的迷失。那份迷失遏制了人本性所具的灵感和创造力,其所产生的精神内耗于一人来讲是心理问题,于一群体而言是社会问题,具体的说是社会性经济问题。
半途中,有个穿着制服的警务人员上车查票,左手边的一位男青年手上有刺青,但生的剑眉虎目透着些鲁莽的英俊,牛教授觉得让他演武松倒是挺贴合。警务人员叫他还有另一个人单独下去备个案。不多时回来的时候,他跟他旁坐的像是他妈妈的中年妇女说:“没事,就是去年酒驾被判了半年,有个案底。”。听了之后牛教授这个良民还隐隐有些别扭,赶紧把身上唯一值钱的手机放到了右手边的口袋里,顺带着把没设置密码的手机设置了开屏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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