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崖山村。

吴丙福步入院子,手中提着麻袋,里面的东西不停扑腾叫唤。

此时爹正站在柴堆边,双手举斧过头顶,忽地劈下,墩子上的木柴应声而裂。

娘坐在爹旁边的方凳上,专心致志地织着毛衣,时不时将鬓发绕到耳后,夕阳余晖洒在她的身上。

“娘,这是昨天你让我捉的山鸡。”吴丙福走到娘面前,将手中的麻袋递出去。

娘接过麻袋,柔声道:“辛苦了福儿,今天是你的十五岁生辰,娘去做些好吃的,咱们今晚好好庆贺一番。”

“谢谢娘。”吴丙福轻声说。

娘笑着摸了摸吴丙福的脑袋,然后提着麻袋,转身走进灶房。

爹的八只眼睛慈爱地看向吴丙福,说:

“福儿,去炕上休息一下吧,饭很快就好。”

吴丙福看着爹脸上的八只眼睛,低声自语:“好像比昨天多了两只......”

“你说什么?”爹微微俯身。

吴丙福摇头,轻声说:“没什么,爹忙了一天也辛苦了。”

说罢,吴丙福转身走进屋内,随手关上房门。

......

夜幕降临,厚实的乌云盖住了天空,闪电在云层里明灭,暴雷声在山间滚动。

吴丙福推开房门,正好看见娘端着三个盘子走出灶房,一只手一个盘子。

盘子里盛着半生不熟的山鸡尸体,鸡头被砍得不成型,黑血积在盘子里,内脏从腹部的口子中流出。

娘把盘子放在桌上,招呼二人过来吃晚饭。

一家三口落座后,爹转头问:“福儿,吃完这顿饭后,你就正式迈入束发之年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吴丙福仔细想了想,然后抬起头,先是看着娘,说:

“娘,感谢您养育我至今,您的养育之恩我没齿难忘。”

随后他转向爹,继续说:

“爹,感谢您撑起这个家十多年,从今天起,我会接替您,好好撑起吴家。”

爹和娘露出欣慰的笑容。

冷风破窗卷了进来,油灯里火光摇曳,他们的影子在墙上狂乱地舞动。

“吃饭吧。”爹将三个盘子移到三个人面前。

话音刚落,娘抓起盘中的山鸡,一口咬在鸡胸上,鸡血飙射在桌上,也沾染在了她的衣袍上。

爹将脸埋进盘子里,狼吞虎咽地撕咬鸡肉,浓稠的口水哗啦啦淌在桌上。

直到将鸡肉吃了大半,他们才注意到,吴丙福面前的鸡分毫未动。

娘温和地问:“怎么了?饭菜不合口味吗?”

爹问:“要不让你娘给你做些其他吃的?”

吴丙福沉默了片刻,向爹娘展露微笑:“怎么会,我最喜欢吃娘做的饭了。”

在爹娘的注视下,他捧起鸡肉,咬了一小口熟了的部位,认真地咀嚼,缓缓咽下。

咽下鸡肉的那一刻,爹和娘的表情忽然扭曲起来,嘴里长出钳子般的口器,数只手臂从背部缓缓伸了出来。

爹的脑袋以诡异的角度转动,半边脸露出僵硬的笑容。

娘伸出一只锋利的前脚,轻轻一划就将木桌切成两半,木桌轰然砸在地面上。

两人渐渐变成巨型蜘蛛的模样,一步一步向吴丙福靠近,身躯不断扭曲胀大,刺耳的嘶鸣声连连不断。

吴丙福平静地看着爹和娘,并不惊讶。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