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卡琳副官说得不错,大家要认真训练!不过训练是明天的事,今天就让我们喝个痛快,喝个一醉方休。”维莫洛特雷军团长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说到。
士兵们都被卡琳教官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回应维莫洛特雷军团长的话。半晌过后,士兵们才渐渐的恢复了宴会该有的样子,宴会厅内才又变得热闹了起来。
维特心里暗自感叹,维尔伯特这两次的鲁莽之举,非但没有得偿所愿,反倒助长了卡琳副官的威信,而至于维尔伯特的伤,用不了几天也就会康复了,只是希望到那时维尔伯特别又好了伤疤忘了疼。
可出乎维特意料的是,自那之后维尔伯特真得变得听话了不少,也不再满嘴的牢骚,只是他总是躲着卡琳副官,也许那天卡琳教官击溃的不只是维尔伯特肉体,也击溃了他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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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的日子过得很快,或许是因为这里没有黑夜的原因,这让维特记不清究竟来到奥尔多长时间了。这段日子里维特学会不少的本事,当然也包括战斗的技巧,卡琳副官虽然待人严格,可她也是个尽职尽责的人,她教会了新兵们所想要学会的一切。
维特和亚历克斯也渐渐的熟络了起来,亚历克斯经常邀请维特与维尔伯特到他的家里做客。亚历克斯的父亲是奥尔城的一名矿工,为人极为好客。每次他都热情得让维特觉得有些手足无措,而维尔伯特却和亚历克斯的父亲相谈甚欢,酒过三巡之后,两人更是无话不说。维尔伯特虽然好结交朋友,不过他与卡琳副官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改善。
维特偶尔会收到艾瑞莎的来信,她诉说着她在月之峰的训练成果,她偶尔也会提起一个名叫杜尔温·纽波特的人,说他是一个让人讨厌的家伙。维特也在信中告知艾瑞莎,再过些日子他便将会返回月之峰了。
这天,维特,维尔伯特和亚历克斯等人奉命运送铁矿石去奈什克堡,顺便再从奈什克堡带回些物资回到奥尔。
士兵们准备好马车后,维特坐到了驾驶位等待着出发。这时,维尔伯特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坐到了维特身旁。维特看见维尔伯特先是一惊,显然上次与维尔伯特一同驾驶的经历让维特仍心有余悸。
“你,你和我同一辆车么?”维特问。
“是啊,怎么了?”
“哦,没事。”维特说完回头张望了一下,看见亚历克斯正独自坐在一架马车上,他连忙找借口说到,“我想起来了,亚历克斯让我和他一起,说是有事要跟我说。”
维特说完还不等维尔伯特开口,他便急忙跳下了马车朝着亚历克斯的马车跑去。
维尔伯特也清楚,维特怕是不敢再与自己同乘一架马车了,于是他笑了一下,嘲笑着维特的胆小。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了偷偷在酒馆中买的酒,准备启程前先小酌一下。可还未等他打开酒袋,另一个人就坐到了他的旁边。
维尔伯特转头看去,刚才的微笑瞬间消失了,他惊讶的脱口而出,“卡琳?”
坐在维尔伯特身旁的正是卡琳副官,她斜眼看了一下维尔伯特,“你说什么?”
维尔伯特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马上解释到,“我刚才是说厄文副官大人。您怎么在这?您是要同我们一起去奈什克堡么?”
“是的,没错!怎么?你又有什么意见么?”
“不敢,不敢。”维尔伯特回头看了一下维特的位置,然后对卡琳说,“副官大人,请您稍等一下,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
说着维尔伯特跳下马车快步跑到了维特身边,卡琳侧耳倾听,维尔伯特似乎正急切的跟维特商量着什么,只是维特口中满是“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的拒绝。
维尔伯特与维特换车的请求被维特无情拒绝后,维尔伯特只好沮丧的回到了卡琳的车上。
“怎么了?他不同意与你换车?”卡琳问到。
“嗯。”维尔伯特突然反应过来问他话的是卡琳副官,他忙扯谎到,“没有,我刚才到后面是去..看看货物绑好了没有。”
“哦,是这样。那货物绑好了没有?”
“绑好了,绑好了。”
“绑好了的话,那出发吧。”
“是,副官大人。”维尔伯特不情愿的回答着,然后将身上的酒袋又好好的掖藏了一下,他一想到要在卡琳的监视下前往奈什克就变得沮丧万分。这一路上他非但不能喝酒,而且言行也得做到谨小慎微。
维尔伯特抖动缰绳驱使马匹前进,车队犹如一条长蛇向着奈什克堡的方向行进着。
一路上维尔伯特为了避免说错话,因此他选择干脆沉默不语。而卡琳也似乎没有想与维尔伯特交谈的意思,她始终保持着警惕的状态,注意着四周。寒风吹拂着卡琳的长发,雪花击打在她的身上,而她的眼神却依然坚毅,没有丝毫动摇。
车队行驶了约有半日,卡琳下令让车队停下,稍作休息之后再启程。
卡琳下车巡视着各个车辆的货物,维特趁此时机来到维尔伯特旁边,询问着维尔伯特与卡琳副官同乘的感受,而维尔伯特则是没有好气的埋怨着维特不讲义气。
时间不长,卡琳副官巡视完车队后回到了维尔伯特这里,维特也连忙回到了自己的车上。车队继续向奈什克堡行进。
又过了一段时间,车队行至一处地形险要的地方。车队的右侧是万丈深渊,而左侧则是被积雪覆盖的峭壁。为了确保安全,车队此时也放慢了前进的速度。
一直警惕的卡琳此时似乎听见了什么,他问一旁的维尔伯特,“你听见了么?”
“听见什么?我什么也没听见啊。”
突然峭壁上碎石散落而下,如同雨点一般。
卡琳顿觉不好,大声朝车队呼喊着,“快后退!”
还未等其他人有所反应,一块巨石从峭壁上滚落下来,将维尔伯特前面的马车砸得粉碎,随后马车和巨石一同跌落进了山谷之中。维尔伯特见状忙拉紧缰绳让马匹后退,可那马受到了惊吓根本不听维尔伯特发出的指令,马匹拉着维尔伯特和卡琳二人疯了一般向前奔去。身后的众人看着维尔伯特的马车逐渐远去,而山上的碎石依旧不停的落下,众人无法追上前去,只能拉着马车后退到危险范围之外,以免被滚落的巨石波及,等到落石停下后再去寻找维尔伯特和卡琳二人。
发疯的马匹在本就不宽的道路上横冲直撞着,卡琳一边注意着落石,一边提醒着维尔伯特行进的方向。
卡琳突然注意到崖壁上一块巨石正滚落下来,她判断以马车的速度根本冲不过去,于是她忙让维尔伯特拉紧缰绳让马车停下来,但维尔伯特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拉不住发疯的马匹。这时卡琳注意到前方的崖壁有一处凹陷的地方,于是她用力一撤缰绳,马匹便朝着那凹陷处奔了过去,可马车的速度太快,车身失去了平衡翻到在了那崖壁的凹陷处。随后便是一阵巨响,两人被埋在了山石之下。
过了不久,维尔伯特从昏厥中醒了过来,他只觉得头疼的很,他朝头上摸去,发觉头上被绷带包扎着。维尔伯特轻声呼喊着卡琳,“副官大人,副官大人。”
“我在这,你醒了?”
“我们这是在哪啊?怎么这么黑啊?”
“我们在崖壁的憩室中,刚才滚落的巨石堵住了出去的洞口,我们被困住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只能等待其他人来救我们了。你的酒呢?你现在可以喝了。”
“是嘛!”维尔伯特说着就要把就拿出来喝上几口,可他突然反应过来,说到,“您真会开玩笑,我哪有什么酒啊,我早就戒了。”
“你放心吧,我不会计较的。现在是生死攸关的时候,这么冷的天气若是不喝些酒的话,我们恐怕是撑不到救援到来的。”
维尔伯特听见卡琳这么说,忙从怀中将酒袋拿了出来。他打开酒袋朝嘴里倒着,可酒袋里却没有流出一滴酒。维尔伯特用手检查着酒袋,发现酒袋底部被划出了一个大洞,酒水早就流干了,想必是刚才马车侧翻时被撞破的,维尔伯特觉得有些扫兴,于是将酒袋狠狠的扔了出去。
“怎么了?”
“酒袋破了。”
“那喝我的吧。”卡琳说着,将自己的酒袋递给了维尔伯特。
维尔伯特有些震惊,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又怎么了?”卡琳问。
“没什么,只是有些意外。副官大人您不允许我们喝酒,自己倒是随身带着酒。”
“我不是不允许你们喝酒,而是要你们学会克制。你们若是不能学会克制,那么这佳酿就会变成了要你们命的毒药。”
“这么说副官大人您也对美酒有所建树了?”
“那是当然。”
随后两人围绕着哪里的酒好喝,哪里的酒难喝探讨了起来。维尔伯特一边喝着酒一边与卡琳聊着天,他第一次觉得卡琳这个人是这么的平易近人。他也因此忘却了时间,忘却了头上的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卡琳似乎有些疲惫了,她嘱咐维尔伯特再坚持一会,她先睡一下。
随后洞穴中陷入了安静,忽然在这黑暗之中轻轻传出了一声“对不起”。
维尔伯特向卡琳道歉说道,“之前我对你一直有所偏见,我以为你只是一介女流之辈,根本没有能力领导军队。可事实证明你不但有能力,而且是一名负责任的长官。我想要为我的自负和傲慢向您道歉,希望您能接受我真挚的歉意。”
而就在维尔伯特真诚道歉时,洞外面的人终于将堵在洞口的巨石敲开了,一束阳光透过缝隙照了进来。刺眼的光让维尔伯特睁不开眼睛,过了好久维尔伯特才适应了光亮,他也看清洞外人群的面容。可他们露出的却不是喜悦的表情,而是一副副震惊的模样。维尔伯特沿着他们的目光看向身旁的卡琳,只见卡琳脸色苍白,一块锋利的木头刺穿了卡琳的腹部,她的血液沿着那木条流下,被寒冷的空气变成了一块粉红色的结晶。
此时维尔伯特懊悔不已,他终于明白原来卡琳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不仅确认了自己的伤势,还帮自己包扎了伤口。她用尽最后一口气,帮助自己在困境之中撑了过去,可她却没有听到自己的一句感谢,一句道歉。
众人将卡琳的尸体带回了奥尔城,葬礼上卡琳的尸体被放在高台之上,维尔伯特举着火把爬到了卡琳的身旁,他仔仔细细端详过卡琳的遗容之后,放下了手中的火把送别了她最后一程,愿他能够在圣主的庇护下安息,愿她永远不再受到寒冷的侵扰。
维尔伯特从高台上下来后,将卡琳的酒袋放进了自己的怀中好好收藏了起来,他站在火堆边上,虽默声无言,但却已泪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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