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述苦,蓝夜尘欢。枕边的泪水化作唾沫,于是就到了第二天令人困乏的早上。
“加塞佩走了吗?”
“似乎是走了,起码无线电里查理·黎佛局长不打算给安排成员了,他说要灵活安排,您自己挑吧。”
葛尔米扬如是说。
“意思就是,他......”
“没错,警长先生,‘灵活安排’的意思就是不安排。”
“那也好!”
安东尼讥讽道,葛尔米扬眼底却露出难得的波动。
“警长先生,办案来这里也这么久了,吃个火锅休闲一下?”
“也没多久啊?昨天才到。”
“所以?”
“噢噢噢!我懂你!哈哈,走!”
这次来到科隆,安东尼总感觉有一种莫名的亲切。似乎管着贝洛伯格的和管着科隆的不是同一个人。
街道大概有五六头大象宽,中间铺满手掌大小的石板,两侧则用磨得发光的平滑石包裹,每隔三四米是一盏一层楼高的路灯,每隔四五米是找不到锈迹的下水道口。两侧房屋恰好两层,从窗外探出头正好能与老橡树繁茂的枝叶扑在一起,掉下来两只追着坚果或面包屑跑的松鼠。耀眼的阳光从叶间洒下,却只有欧洲的温润而没有热带的那种灼烧。大小的滚圆光球躺在地上叠在一块虽说杂乱,却温和而不极端,就像站在珊瑚海的海底,天上洒下来叶的绿色。街边行人有的像花簇一样围在一块儿下棋,另一部分在街上慢悠悠地散步,就像一头老牛,手里却往往捧着一些特色小吃。孩子藏在树后,直到被高矮差不多的同伴笑嘻嘻地拉去,或干脆找了一个铜质的机关或铁皮的发条狗,随它们的齿轮辗转声往阴凉处小步挪去了。
远处有一个男子一瘸一拐地蹒跚走来,右腿在地上砸出恶金碰石头或铁匠打铁的撞击声。周边的居民见他过来,纷纷隐去。
“您好!安东尼,非常高兴遇见你。我是福林提,一名科隆市罗塞尔镇的地方治安官,如果能为你提供办案上的帮助,那么真是荣幸。”
眼前的男子比安东尼高些,约有一个半酒桶的高度。他站在背光处,阳光从棕黄色的警探制服外套之间穿过,阴影勾画出肌肉的曲张。面部分明的棱角却组成了一张正在微笑的脸,左右眼下方各躺着一只半个小拇指粗的卧蚕,微微凸起。几乎不需要怎么笑,就是一种慈祥。头顶立着一只棕色的牛仔帽。外套敞开,内衬被耷拉出来,里面是几种层次分明的粗布。
福林提摘下帽子,向安东尼鞠躬行礼,几根白发在浓郁的葱黑中反射着正午的太阳,格外显眼。
“先辈您好,幸会!”
安东尼同样鞠躬致敬。
“巴里奥先生,我有一件事,有求于您。”
安东尼看到那边有一把敞开了的大太阳伞,下面是五张圆桌子,上面立着一张对折的纸。
“还请您先入座吧。葛尔米扬先生,请帮我点一杯西湖龙井,一份意大利玉米糊,最新的《鹿特丹周末报》,谢谢。”
“请问您有什么需要的?”
“随便来个酒吧。”
“好的,麻烦葛尔米扬再来点杯威士忌。”
“算了!不要威士忌,朗姆酒!”
“哦哦,好的!”葛尔米扬连忙把“威士忌”覆盖掉,改成“朗姆酒”。
安东尼一听到“朗姆酒”,联系那一瘸一拐的步伐,就大概知道这位福林提先生以前是干什么的了。
“最近罗塞尔镇有一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之前有一个本地的神父,叫做皮耶特罗·罗森塔尔,精通德意志地区所流传的各类剑术,在罗塞尔镇惩恶扬善。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就是外面来了一个擅长大宋功夫,尤其长刀术的宋人号称‘无敌手’的,来找事了。这人最喜欢挥砍、削击,他挑战过的欧洲各大高手都被他打败,随后被活活砍死!丝毫没有仁慈之心!现在这家伙到了罗塞尔镇,要挑战罗森塔尔神父......”
福林提气得猛锤木桌,木桌颤抖,差点散架,安东尼口里的茶水也几乎被喷出来。他强行咽下去。
“您先消消气,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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