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道中迷障业障毫无区别,对决中,他估计忘了自己,也忘了习来的道法,才会落入如此下场。
雪花飘落,寒风蚀骨,在这北方人瞬间就能看出破绽的湿雪中,天师默念口诀,变幻出一身精美绒毛衣裳。
可是心境之冷,岂是这有形之物可抵挡,她修行几万年,竟被这南方小子心中的雪给冻着了。
她赶紧又运转了好几千年不用的口诀:
天上念火心中藏,三分直取九分还,
周而复始生阴阳,死生分离入明堂。
她强行将阴阳命火分割而开,杀意暴涨;所有的情感皆散于内景,这样做虽稍伤天和,但也是如今的保命之策。
风雪更甚凌厉,可能是林铻珏动了恻隐之心,不想让他俩决一生死,也有可能只是害怕了,想让这位女子死在妄想挑战他的路上。
天师在马背上被刮得生疼,只好下马,把这头不属于她的马当作挡风坡躲在它背侧。
走了不知道多久,地板变成了坚硬的冰面,天师顿觉得有了希望,钓鱼有水,有水有冰。
有余之处必有缘,林铻珏应该便在此处不远。
若是此战,还不明澈。
下一战,可能就在天中北极,到时候以林铻珏现实的体验,那北极可能毫无生气;那萧杀之气便可让万物凋零,别说救了,定是入鬼入魔。
天师走着走着,踢到了咯嘣响的东西。
嗯?这是谁?天师不懂,看着冻成冰雕的尸体,这明显就不是林铻珏的姐姐,为什么到了这种北边地方反而现了‘初象’。
这没见过的女子与林铻珏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被刺穿了心脏,凶器是剑?手中拽了啥?
天师不解,用内力蒸化这景内假冰,掰开僵直的手指。
禁戒?有何戒律?莫不是今时所谓的婚戒?
天师想用他心通看清这个女子是发生了何事,可是竟无法洞破。
突然间,女子似乎接触了天师的至阳之气,把眼睁得满圆,嘴里不断唠叨着一个词。
“龟男!龟男!龟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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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万年余载,就没见过如此入魔之物,竟还是他人之像。
这龟男又是什么?乌龟样子的男人?那岂不是又有天寿又有福德?大善之物啊!
天师不懂当今‘龟男’一词是有多歹毒,有甚者温柔体贴也是一种龟,而那龟竟还有绿毛龟,结晶龟,可怕至极,使用者再配上奥妙拳法阴阳同出,闻者缩卵入腹,便是不依也会被强行扣帽。
坊间人不以为意,便也加入那大军,一句不和,张口便来。
世间被这搬弄,便是阴不阴聚,阳无阳形。
只见那呆物般的女子猛地一扑,欲将天师拖入地面。
天师看这事怪哉,凝气成剑,果断上撩,退步带剑,驻步猛砸,一招一式瞬发之间,气势如虹,毫不留情。
这呆物也不见被伤口阻挠,用仅剩的一脚一手奋力扑腾。
天师看对方也不说其他语句,定是林铻珏心魔,若是不灭,又会从头再来,而这般靓丽女子定与林铻珏有莫大关系,反反复复,林铻珏怕是最后不成人形。
衡量利弊,调转内息,挥剑横拨。
“人性无善恶,此剑断恩仇。”
那剑气如秋日稻浪,将女呆物带入泯灭。
浪花拨开湿雪,让天师看到冰面中间有两个人影坐在胡床上,那应该就是林铻珏了,她纳平气息牵着马儿走了过去。
冰面很滑,白马儿不知如何稳住脚,天师就把马头调转卸了马具让它自行离开,它倒是兜兜转转不知如何是好。
“你该不会也是铻珏变的吧?”天师掩着嘴哼笑了起来。
“快走吧,就算是铻珏你变的,我也没要求你走这滑冰,等下摔着了可不好。”
马儿似乎理解了天师的意思,慢慢走回雪地里去,不过到了雪地它就又兜转起来,这让拆下马具的天师有些尴尬。
天师看它性倔,干脆就不再管它,自己往人影那儿去了。
“姐,你说我怎么打都打不赢你,为什么呢?”
天师在刚好听到谈话声的距离上停了下来,难得听到林铻珏和他心里构像的姐姐谈话,听听也无所谓。
“你比姐年轻,姐又赚的比你多,你自然心理不行,打不过我,这很简单啊。”
“我觉得钱乃身外之物,只是多少的问题而已,并不能决定什么。”
“不不不,愚蠢的弟弟呀,你只是在避重就轻而已,最重要的不是钱,是因为这钱你被人看扁了。”
女性顿了一顿然后接下说道:“拳眼刀枪剑舞比高低,讲究的是‘无心’,你越是想马上分出个胜负得到我认同、世人认同,在情况下,你就越难称心如意;我的学散打去了杀招,除非对方身体极度虚弱,不然根本不会打死人,我随意打,按习惯打,根本不用过脑子,拳商是我的本能,赢也是。”
“若双方无兵器,你岂不是无敌?”林铻珏百般不信。
“我剑未尝不利,真到了立场对抗,我可能真的会毫无压力下死手。”
“那我们接下来比这个!”
林铻珏把身旁两把汉剑插入冰面,要与他姐不死不休。
“欺负你老姐下不了手是吧?可以,谁叫你是我弟,让你挑战个够。”
女性拾起汉剑,几圈捣耍,就应了挑战。
“你是挑战者,来吧。”
女性轻振剑身,竟能发出剑鸣。
天师听到剑鸣瞬间没了兴致,这分明就是糊弄。自己意念驱动,凭空出现了把椅子和瓜子,她就藏在外围雪花中嗑了起来。
天师本以为这是她的决战,结果还是铻珏在糊弄自己,就他姐姐用的拳法,虽说没杀意,但是道理还是正位的,合情合理,毫无花哨,借地面之力,与对手抗衡。
除了呼吸,几乎毫无使用其他技巧,而如今场上那位女性,轻轻转动剑柄居然带出剑鸣,这分明是林铻珏在骗自己。
劈、砍、撩、刺,本来平平无奇,却加入了华而不实的跳,转身,更离谱的是转身居然不先收剑。
这要是我上,崩剑震动,对方直接就架不住了;天师继续嗑瓜子等自己上场,这天气越发荒唐,她干脆再来杯烈酒。
这场要是让林铻珏赢了以后他铁定就是废人了,天师自然是知道,但是她在等,等她姐姐通灵。
之所以认定她会出现,是因为内景一年等于现实一天,现在她在神明间外的另一个内景里,如果道理还相同,那180多年内真正的对手还是会不断出现。
特别是前六十年更是如此,毕竟六十年万物易根。
天师虽然对神明间外不太熟悉,但是道理至简则为明,她自然不去多想。
眼看女性越来越弱势,天师也急了起来,瓜子是越嗑越多,酒是越续越烈。
不知是否因为刚才自己思绪泄露,林铻珏竟然开始在剑招中加入崩和搅。
天师看情况不太妙,模仿着他们用的剑准备了一把;这十多年来他俩对决用的都是拳法,林铻珏每次失败还能有所悟,如今真的上了兵器,情况却是急转而下,对手和刚才的女呆物毫无区别,别说拳法了,拿起了剑站都站不稳。
这林铻珏是犯了淫思,开始不思进取了。
“姐,你道理说那么多,也不过如此嘛?”
林铻珏按耐不住自己开口挑衅,却不知通了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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