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最近为何不去朱府了?”轻云端着茶放在秦阑夜面前。

秦阑夜翻过一页书:“春闱在即。”

“哦,公子是怕看见朱小姐情不自禁,没有心思读书。我家公子真是刻苦,只是你一个多月不去,朱小姐怕是会给人抢走了,我听说……”轻云等了片刻,等秦阑夜搭话,秦阑夜却不紧不慢的再翻了一页书。

轻云见秦阑夜不搭话,凑进去说:“我听说宫里的大皇子总是托人给朱小姐送药膏呢。”

“那又如何。”

“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我听说大皇子是心悦朱小姐。”

“是又如何?”

“我还听说朱小姐也托人送糕点给大皇子。”

“嗯。”

“哎呀,我的主子,她可是你夫人,她现在跟其他眉来眼去的,你就不担心?”轻云着急的敲了敲桌子。

“你都知道她是我夫人。”秦阑夜放下书,看着窗外月色。

他侧着烛光,脸上印着的烛光,素色长衫,黑发被玉簪束起,神仪明秀,姿容如玉。

“我奇怪得很,樱樱小姐以往从不这样,不知道为何现在变了一个人。你说会不会是什么附体了?”轻云疑惑的问:“以往她最看不上这些皇家子弟,嘴里骂了他们不少坏话,为何现在倒和他们打得火热你,你不知道最近她居然学起武来,闹得少爷天天哭天喊地,家宅不宁的。”

“她学武?”秦阑夜这才问了一句:“她手可好全了?”

“我的公子,我是要你担心她的人不是只让你担心她的手。你说说看,这哪里像原来的樱樱小姐,简直是另一个人投胎转世。”

秦阑夜没有回答他,只挥挥手:“出去吧,过两日就要参试了,我要睡了。”

轻云赶紧出门,轻轻的把门关好,打了自己嘴巴一下,今天碎嘴这么多,不知道公子会不会无心备考。

他也是担心,他其实是朱家的家仆,因秦阑夜住在朱家,老太太便把他拨给了秦阑夜做书童,这一陪伴便是十余载。

从小便和朱樱与公子一起长大,他们一起背诗他便替他们研磨;他们出去踏春他便替他们提竹篮;他们若是骑马他便在一旁提醒。

朱樱与秦阑夜的回忆里总是有个轻云。

所以他才担心,担心公子痴情错付,担心他伤心难怪。

他也追究过原因,为何朱樱会性情大变。思来想去,恐怕是订婚的原因,据说女子婚前会得一种病,这种病会让她烦躁不安甚至脾气不好,估计朱樱就是因为这个。

他叹了口气,我家这位公子呀,看上去若无其事,估计现在难以入眠了。

秦阑夜躺在床上闭着双眼,思绪很是混乱,轻云的话他句句听进去了,朱樱到底是有什么苦衷呢?

他心中的朱樱永远是那个可以依靠的人,每当他累极了的时候看着她听她说话,他便觉得一切都好了。

别人说起他时总会压低声音道:“他父母就是被他克死的。”

每到这时他就想冲他们大叫:“不是,不是我。”

可是他没有,他只是低下头飞快的从他们身边走过。

所以他乖戾,安静,看上去总是带些心事。

唯有朱樱毫不吝啬的对他投以微笑,只要是她有的定会分给他一半,不管他喜欢还是不喜欢。

看上去他比她大,看上去他在照顾她,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这样。

是他离不开她。

现在唯有的那团火焰渐渐消失,他比起失去的痛苦是失去的恐惧。

秦阑夜知道自己睡不着了,便起身研磨,提起笔开始细细勾勒:小巧的脸庞、桃腮带笑、那双眼睛美目盼兮自带灵气。还有她眼角那颗小小的痣,让她变得更加俏皮。

十三岁到十七岁,足已让他从一个男童变成一个男人。

在他一点点长大的时光里,她不知不觉已经成了心里唯一的人。

十七岁后,他被送去白鹿书院,他每日都会给她去信,盼着她的来信。

尽管她的信里总会说些吃喝玩乐的事,但他很喜欢。

他就是喜欢这样的朱樱。

也会有不少女子向他求爱,甚至书院的先生都争先恐后的急着介绍自己的女儿。

他都会淡然一笑告知:“晚辈已经娶亲。”

再他心里,她他只能勾勒他与朱樱的未来。

她的笑是他这一辈子的守候。

可惜,他不是一个爽朗的人,他无法自然又从容的告诉她他的爱意。

他说过的最浓烈的情话就是昨天那句:“等我娶你。”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吗?

因为他是一个乏味而无趣的人?

同样无眠的还有朱樱,她每天都会回想暴雨倾盆的那一刻。

她站在连桥上喝着酒,看着天上的月亮,要是真有天神能不能告诉她如何做。

颜冰台正走上台阶,看见朱樱,本能的转背想走。

“颜……兄……”朱樱有了些醉意。

她酒量一直不错,即便是醉了她一般也能保持必要清醒

她摇了摇手中的酒瓶:“过来喝酒。”

颜冰台没有理睬,也没有打算留下。

“颜冰台,你看不起我们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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