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苍嗤笑一声,冷声道:“别这么叫我!疼爱我?怎么?在你们这个种类里疼爱人是指使人把她带走?是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还是害死我母亲!让她不甘地离开……你这个毒妇,不配提我的名字!更不配打着为我好的假惺惺旗子逼我就范!”

“放肆!”中年人疾步走下台阶,抬手便要给她一巴掌,“你就是怎么跟你母亲说话的!她都是为了你好……”

“为我?”一只手牢牢地挡住了即将向下的巴掌,精瘦有力地将它甩了回去。

灯光照耀下,越发显出手的白净,常年在黑暗里的是这样的。但见白光一闪,手重重地落在了中年人的脸上。

“这一巴掌,我还给你。”少年的眼中无波无澜,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中年人心中诧异,一下子愣住了,似乎没想过她竟敢还手,刚打算再抬起手打回去时,又看见了她这个眼神。

不,不会的,这种眼神,当是好好培养出来的上位者才有的,她……怎么会,怎么能!

可他忘了,历史上的上位者又有几个是好好培养出来的,是习惯金枝玉叶的生活又始终如一能保持下来的。

多得是跌落进尘埃里,沾满浑身泥泞又踉踉跄跄地爬起来,一步一步,便是爬得满手血污,也要走到高处的人。

这,才是上位者,是帝王!是从普通人乃至更低处硬杀出一条血路的强者,是踩着白骨站住脚跟的,千万贪官污吏、沽名钓誉的恶人是先行祭词。只有这样才会露出藐视又毫不在意、将所有都视若蝼蚁的眼神。

是了,这样的气魄,他的儿子一辈子都不会有了。

顾苍瞥了一眼在一旁阴狠地用眼睛横她的妇人,接着道:“但是,你们欠我的,千万个巴掌也还不起。在我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之前,你们暂且给我苟且偷生的活着。”

说完,她也懒得再留,掸了掸衣服,转头走了。

临近门,顾苍微微偏头,脸庞的线条被暖色灯勾勒出柔和的错觉,再一看,柔和的本质是刺骨的冰冷。

顾苍肆意又狂妄地笑着:“等着吧!等着我的恨!等着我给你们送的大礼!”说完,大笑几声,挥挥衣袖走了。

中年人仍望着她走得方向看着,似乎在想些什么,眼里时不时流露出一丝疑惑。

妇人见顾苍走了后便尖声地哭哭啼啼道:“荣德~我不是想气走她的,我、我只是想让她回来和我们一起啊,我……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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