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罹,怎么会这么快便乏了,可是病未大好?”
“病去如抽丝,不渡不必担心。”
“总是这般可如何是好,不若我找个大夫来替你看看?”
“不用了不渡,我看过了,大夫说慢慢养着就行。”
“可…”
“不渡,”沈止罹停了步,滕云越连忙刹住步伐,才没撞到沈止罹,沈止罹侧头看着面露担忧的滕云越,温声道:“我已大好,今天只是乏了些,想回到小院烹茶赏景罢了,不碍事的。”
滕云越怕撞到沈止罹,急急停步,两人的距离有些近了,滕云越可以看到沈止罹剔透脸颊上的细小绒毛,还有沈止罹的温软鼻息,带着他独有的清雅香气,偏偏沈止罹一无所觉,认真看着滕云越,墨黑眼瞳中满满都是他的倒影。
滕云越耳尖渐渐发红,嗫嚅着不知道说什么,沈止罹看他停了嘴,退开一步,继续慢悠悠地走。
滕云越怔愣片刻,回神后快步追上沈云越:“我也是关心则乱,止罹说没事就没事,上次给你拿的凤凰单丛喝着可好?我那儿还有,改天给你拿来…”
平坦街道上,身着单薄劲装的男人丝毫不怕冷地紧紧跟着一位裹着厚实大氅的少年身后,五官冷峻气势逼人,走近些却发现男人远不是看上去那样,他声音冷沉,却献宝似的和身前少年喋喋不休地说话。
少年拢着大氅,没有丝毫不耐烦地含笑听着,时不时应几句,得了回音的男人更加来劲,黑沉的眼眸都闪着满足的微光。
天色渐暗,小院里点了灯,梅花香气混着茶香,悠长埙声和着不知名的虫鸣,都让端坐着的滕云越不愿离去。
沈止罹也不催,他太久没有人陪伴了,在无皑峰,他终日独身修炼;在平镇,他身负血海深仇,不敢多留;在任城,他是暗地里御傀胡作非为的人,万万不能暴露。
唯有滕云越,他天赋卓绝,嫉恶如仇,又和他惺惺相惜,不介意自己病弱之身,反而多有照拂,相处起来也轻松。
今天让他心神巨震的傀族之名,算起来也是他第二次听闻,话不能只听一头,他看过了附在玉笛上的残念,他相信他的父母是无辜的。
可傀族之事已是百年前,百年,足够世间更迭三次,即便有亲历者,如今是否活着都未可知,他想查探也无从下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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