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烟哽咽道:“七年前太后在我们小姐的血燕窝里下了药,我们小姐出宫第二天身体就发作了,南陵温暖,老爷带小姐去了南陵,小姐在床上躺了半年才养回来一点……可是……以后再也没有生育能力了。”

林以棠十二岁来初潮,每次来月事,太后都会把她叫到寿康宫用一次血燕窝,说是养身体。

林以棠不知道的是,太后命人在血燕窝里加了极寒的女子绝育药,无色无味,极难察觉。

“从秋日到寒冬,小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用了那些燕窝整整四个月!”

离开皇宫时,药效彻底爆发。

流烟现在还记得那时的情景。

“小姐那时候小腹疼的直在地上打滚,嘴唇咬的血迹斑斑,浑身都是冷汗。”

流烟哭的喘不上来气:“我们小姐那时候才十二岁……太……太后凭什么那么做……我们小姐都是被你们害的!”

流烟给李泽煜磕头,“太子殿下……您大人有大量,就放我们小姐一条生路吧……求您了……”

林以棠现在听到那血燕窝只想吐,抱住流烟的身体,“……流烟,你别这样。”

李泽煜完全怔在了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消化了好一会儿才消化这个事实,整个人像丢了魂。

巨大的痛苦席卷而来,他张了张嘴,他竟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不停地喘着粗气,唯有起伏不定的胸膛昭示着他的愤怒和后悔。

他膝盖一弯,跪在雪地里,推开流烟,握住林以棠的胳膊,眼眶湿红湿红的,哑声带颤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林以棠感觉自己在发热,无力地垂下头,声音很弱:“一字不差。”

李泽煜握着她肩膀的手收紧,挚爱的人被人这般欺负,他全然不知,心脏像是在被利刃凌迟,一刀悔恨,一刀愤怒,一刀愧疚……

雪花飞舞,落在两人身上,他将她紧紧拥进怀里,挤压着她的身体,像要把她揉进怀里。

他哽咽道:“……为什么不早说。”

十二岁,那时她才十二岁。

这么多年的怨恨和不甘,他全用错了方向。

林以棠感觉脖子湿漉漉的,实在没有力气推开他,靠在他肩膀上,想到昨夜的情景,气恼至极。

“你给我说的机会了么?”

李泽煜忽然懂了她的意思,她说的是昨夜,“我是说一开始。”

林以棠也不知道哪儿涌上来的情绪,哽咽了下,竭尽全力道:“我凭什么把这些事告诉你,让你觉得我很没本事?在宫里只有靠你才能活下去?你是我的谁?我凭什么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把所有的不堪都暴露在你面前!”

“还是说我告诉你,你去找自小抚育你的太后的麻烦,等皇上问起来,到时候不止宫里,整个京城都知道我这个太子妃没有生育能力!”

她带着前世现代的记忆,有不同于古代人的思维认知水平和道德标准。

在现代不生孩子确实没什么,在古代生活了这么多年,日积月累的浸染下,她觉得自己被同化了,开始怕流言蜚语。

就算放在现代,谁愿意被人在背后说闲话,被人指着鼻子骂。

她生不生孩子是一回事,有没有生育能力又是一回事。

她有生育能力但不想生孩子,和因为这种能力被人剥夺而不能生孩子是两回事。

太后剥夺了她这种能力,她找到父亲后又用父亲警告她,她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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