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加祥时不时给我发条短信,比如昨天这条:老婆几时有,把酒问室友,不知远方兄弟,可有女朋友?看窗外,那某某,正牵美女手。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但愿没多久,他俩会分手,我才好下手。
我无从回复。
考试成绩出来,还比较满意。
宿舍卧谈会到很晚,聊到大家一致看好的黄广玲,这个连续三次年级第一、拿一等奖学金、长得还很不错的女生,原来是这样一个人:她不参加任何社团活动,一心学习,完全当作高中对待,甚至晚上都还趴被窝里学。作为学生,成绩就是实力,几句话让我顿生好感。如此心无旁骛令人好生佩服,自愧不如。
午休时,给李书鹏发条短信,问这个时间在干嘛呢?他说,刚躺下要午休,正要给你发短信呢,祝三八节快乐,还说正寻思什么时候整出个爷们节来。我说想过节啊,好办啊,光棍节怎么样?他说:光棍挺帅,打了二十年的光棍了,不在乎多它三五年。所以我就知道他没女朋友了。晚上9点40,发过来条:干麽呢。完全不记得高中时候有过什么接触,而如今这样聊却觉得还挺亲切挺自然。他说,今晚主任查房,该关机了,有空给你打电话。我说好。他们那儿好像是区别于我们普通专业院校,管理挺严的,之前说过十点熄灯后若被查到事就大了。
周六晚上李书鹏打来电话,聊了大概二十分钟。他问他的普通话说得怎么样,我说挺好的。这之前的短信里他有问,如果给你打电话说方言还是普通话,我说你怎么自在怎么来。
他挺逗的一人。
我问女生也站岗吗?他说只是少,当兵不站岗,对不起共产党;我说接触多了说话语气都跟着你走了,好事,军人风范。他说,近朱者赤,近俺者牛。
他会在下午三点不前不后不早不晚的这个时间发信息:干啥呢?我有点受不了后面嗑瓜子的声音,真烦人。我说,刚下课想去买点东西又懒得去。他会说,女生连买东西都不想去?!我说,不愿意去,不行啊?他说他们就一个教室,我问你们有固定教室?他说:就连上厕所都得固定上男厕所你说说。我说,得,够贫的呀你。我说高中时好像没接触过不了解你,老同学就是老同学,自然而然的熟悉哈。他说,还真想念高中那些死寂而又充满杀气的下午。
他说,你把通信地址给我吧,有空让你看看我的钢笔字有没有进步。我说,好啊,我都好久没给人写信了,也好久没收到信了。
跟张文要了杨博宿舍电话,打过去问他新办的手机号,说,换了号码也不知道说一声啊!他说昨天刚办的。
3.15质量打假日,李书鹏发条短信说,对我们的友情做了质量评估,结果发现它竟是“三无产品”:无条件、无理由、无期限。
周五晚上快12点了,杨博给我发条短信:最喜欢做的事情——在你睡着的时候祝你有个好梦...窝在被窝里,对着手机略嫌刺眼的亮光眯着眼睛读完信息,开心地对自己笑笑,接着美美的就睡着了。
坐在自习室突然无前无后地想到《垂直打击》里面方亦虹死前说的话:一个人,可以为一个梦想,甚至一句话,一句诺言活一辈子。突然觉得自己活得很随意,没有计划没有目标的人生散漫无序。也或许,是有感于别人有秩序的生活状态。
李书鹏,所有的短信联系中,知道他们有训练,有站岗,有学习先进,有中央记者团,有五一和十一阅兵等活动,和我的大学生活有些不同。
天气,已有几分热了。冬天刚来的时候宿舍合伙整了口电锅,不想吃食堂的时候煮个方便面,老大还用它给我们煮过两次火锅。今天要煮面,却怎么按开关也没反应。我说我拆了修修吧,以前在家拆过录音机。结果修完接通电源的一刻,火花直冒,管理室跳闸了。宿舍内大功率电器是不允许用的,这下暴露了,写检讨不说,还要罚款200。告诉了杨博,那天他说在上哲学课,《讨论关于张鹿同学闯祸的若干问题》,我瞬间笑出声来。
今天班里有篮球赛,我去了。回来在洗刷间听见她们在说,球场上,几个大一的小女生把刘加祥崇拜的不行,说他球技好打球帅。客观地看,刘加祥的外型,真的挺好,瘦瘦高高的,也算顺眼。只是他的性格太经不起推敲了。
晚上刘加祥突然发这么一条:刘志文骂你。你说怎么办?我回说:无事生非,不用理会。他竟回:你说这话就是对我最大的侮辱。我说:这并非我本意,不愿意招惹任何人不高兴。还有,不知道你们什么情况提到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你不要总让我觉得对不起你好不好!
我真的不高兴了。自尊心过强的他让我觉得常常要小心呵护,谨慎说话,否则一不小心就伤害到他似乎比女孩子还敏感脆弱的心。
他却回:说什么呢?太深奥不懂!不过感谢你陪我聊天,困了,睡觉了,至于怎样提到你吗?自己猜去吧!
我不知他真不懂假不懂,还是我自作多情了。聊天?这是聊天吗?聊一肚子的不开心!
下午上着课,李书鹏发条:多日不见的你必已胜过彩虹的美丽,忙么呢女主播?我说:在上课,物理化学,四大名捕之一,据说挂科率极为可观。
正回着,他来条:虽然履战履败但是更要履败履战,属猪的运气好。接着他说这条是给他哥的。我问亲哥哥?他说恩,在浙大读研,在问他对象谈的啥样了。说到广播站的事,他说,你真是实力派。我说,真正去做了就很平常啦。他说:您想多了,夸奖你一下而已,还当真了,年头...我说:这年头有人夸奖不容易,还直切本质,能不借题发挥嘛!他说:我还真得认输来,你是雷打不动,aQ老手。
没明白“aQ”是什么意思。老师敲黑板讲重点,也就暂停了。
周三在广播站,此次纳新和上学期新加入的成员,再次考试,去留由老成员集体举手表决。周日会开一次全体大会,被通知参加的就是通过了,否则就是不合格。我很不自信,真的不自信。有丝惴惴不安,有意提醒自己释然些,也做着离开的准备。
那个“aQ”我问了李书鹏,我说:喂,问你个问题吧,“aQ”什么意思?问了好几个人都不知道。他说:阿Q,哼...然后又照我口气说:喂,问个问题,你的短信是兵工厂造的对吧,每一个都是戴核弹头直插心脏,一般人禁不住。我说:你不是一般人嘛!军校也不是吹的,对吧!他说:晕,睡觉,下雨了。
晓光想找家教,可是中介不够信用,据说交了中介费,好多也找不到。于是我们大家一起手写了几份找家教的广告,当天下午贴出去,接着就有两个家长打电话咨询。如今已敲定一家,今天上午的家教费都拿到手了。
晚上跟李书鹏说:你上次说什么情况不能接电话,没听明白,直接这么回答吧,现在打你手机能不能接?他直接给打过来。我说你怎么打过来了,我就是提前问一下。我短信超了,以后有事的话看能不能打。说了几句他说有人在下面叫他,就挂了。他的声音,给人感觉很好。我发现,像我们这样大的孩子的声音,男孩子的声音,已很有磁性,挺有攻击力的。
广播站的复试结果出来,我被辞退了,心里挺难过。觉得自己真的是一无是处,什么都干不好。不想一直陷在这样的情绪里,试着告诉自己无所谓,没事的,渐渐好多了。
李书鹏给我打电话,打了整一个小时,多是听他说的。那时心情因广播站的事还挺乱的,我自己还没有消化,所以没跟他提,以后再说吧。
刚迈入愚人节十多分钟,杨博的短信:我肚子好疼!身上好多汗!头像要裂开一样!窗户外面好黑!看不到一丝亮光!你在哪里?我好想见你!好想见你一面!不要不理我...
当时困的不行,我说:老兄,我也想见你,做着梦都在想——想捶你,困死了!
今早8点半,一条:我是杨博的同学,他阑尾炎昨晚去医院了,有两个同学一起去的,不用担心!我们会照顾好他的。你是他同学吧?
我说:我是他哥,你告诉他好好听医生的话,不要发脾气配合治疗,我明天会去看他的,前提是还没出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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