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义张开嘴,内脏混杂着污浊的血水浇灌在许尘的身上,残存的血水落在地面,发出“滋滋”的声响。

淡淡的青雾升腾。

许尘身上不被浅灰色衣衫遮盖的地方开始腐蚀,露出猩红刺目的血肉。

但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很抱歉,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许尘低眸看着意识泯灭的贾义轻声道。

寒光一闪。

贾义的眉心已经被一柄卷刃的短匕刺透。

这正是那股诡异力量汇聚的地方,也正是这股诡异力量支撑着完全没有生命气息的贾义做出伤害许尘的举动。

呲。

诡异的青光自贾义眉心迸射而出,他身上白骨迅速软化,整个人犹如一滩泥水堆叠在一起

许尘左手轻轻握拳。

那根刺透他掌心的白骨被他捏碎,掌心的伤口开始愈合。

而刚才还与许尘交谈的贾义,现如今全身上下只剩一张四处漏风的人皮。

他的血肉内脏化作污浊的血水从人皮里流出,浸透在土壤里。

贾义彻彻底底死了。

他的三魂七魄成了那股诡异力量的杨坚,故而也随着刚才迸射的青光一同烟消云散。

阴毒。

许尘以前都很少见过这种阴毒狠辣的手段。

连让人往生的机会都泯灭。

“医师……姓林吗?”

许尘弯腰捡起地面上的那张黑纸符箓,黑纸的表面有淡淡的磨砂感,上面的朱砂印是正经的道家浮印。

“希望我们以后有碰面的机会。”

许尘揉搓着手中黑纸符箓,仰头望着消散在天空的诡异青光喃喃低语。

鸟雀高鸣,青鸾声呖。

太阳的光芒洒落大地,将这座郁郁葱葱的山峦宛如披上了一层黄白色的绸缎。

祝陌生背着老妇走上山道。

他无暇顾及脚下的瑶草铺茵,也没有心思观望山崖上耸立的古松云芝。

祝陌生抬头望着山顶若隐若现的飞檐楼阁。

那里是阿嬷唯一的生机。

咚——咚——咚——。

山峦间忽有古钟敲响,肃穆沉重的钟声响彻整个青潭山,鸦鹊从巍峨山峦林间飞出,野兔獾狐在峭壁洞穴里乱窜。

祝陌生脸色一慌,他听闻山顶古钟响三声,医馆便会关门不见客。

祝陌生的脚步加快几分。

他脚下的布鞋鞋底早已经被磨破,就连脚尖的鞋面都已经渗出血来。

“阿嬷,你会没事的。”

祝陌生将背后老妇向上一托,咬牙小跑穿过山道两侧垂下来的翠绿柳树枝条。

这条山道并不崎岖,两侧柳树垂绦,时而有鸟雀轻鸣,更有淡淡异花香传来。

随着山势渐高,视线也随之豁然开朗。

即便已到了正午时分,山峦顶部依旧是雾气朦胧。

山色空濛。

犹如给山峦再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一缕缕阳光更是给这一层薄薄的轻纱平添了霞光。

云雾笼罩,虚幻飘渺。鸟啼雁过,鹿饮猿攀。

当真是一幅好山景图。

只是衣衫褴褛的祝陌生以及躺在馆门前的诸多病人呻吟声,将这副山景图破坏得一干二净。

还是来晚了吗?

祝陌生看着耸立在巍峨山顶的医馆,馆门台阶苔痕碧绿,两侧草色更是绿意盎然。

但紧闭的医馆大门让祝陌生很绝望。

他可以在医馆门外等一晚上,可是他不知道病重的阿嬷还能不能再坚持一晚。

“医馆已闭门,请明日再来。”

还未等祝陌生尝试着走上台阶去敲响医馆大门,守在大门口的一位披着素色袈裟的僧人低声说道。

僧人手捏佛珠,面色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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