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龟离开后,罗浩顺着拖网四周缓缓游动,再次巡视一番。
那条金色小鱼挂了后,网中的鱼群便失去了主心骨,只剩一群散兵游勇,对缰网构不成威胁。
偶有一两条鱼儿试图变着法儿钻出网去,却也是徒劳。
罗浩查视再三,确保无误之后,游到海面,冲着不远处的甲板比划手势。
大副等人早已立在甲板处等候多时,看到罗浩的手势之后,大副向船员下令:
“收紧拖网,准备捞鱼!”
同时,轮机长刘贵也收到指令,启用船内的冷冻舱。
随着拖网逐渐收紧,网中的鱼群密度变大,海水一时间被搅动地沸腾起来。
在大型机械的作用下,拖网被拖离海面,逐渐被放置在甲板上。
见到同伴们开始处理拖网到的海鱼,罗浩也离开海面,顺着粗尼龙制成的简易绳梯,回到了船上。
在众人分工下,海鱼被分门别类地放到长方形的白色泡沫箱中,随后送入冷冻舱。冷冻舱的温度达到-60摄氏度,对海鱼进行速冻,可以最大程度保证新鲜。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密集作业,最后一批装满了海鱼的泡沫箱被推入冷冻舱。
等做完最后的收尾工作,几个渔捞员小年轻们瘫坐在甲板上,可是累坏了。
“快看快看,马上日出了!”
正值破晓时分。
“真的是日出啊!”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嘴,马上又有人接话。
只见东方那海天相接之处,于一片漆黑之中突然绽出几缕金光,一轮红日冒出了头。
这时候,船长、大副等人都从船舱里出来,一起欣赏日出美景。
不一会儿,第一缕日光便照射到甲板上,让人顿觉体泰气舒,劳累的感觉立马去了一大半。
“这么好看的朝阳,不多见呐。”
沐浴在朝阳的光线中,连一向爱绷着脸的大副都舒展了眉头,轻吁一口气,神色柔和。
…………
这晚。
海上夜空清透,云稀月朗,星垂海阔。
船长、老平头、大车和大副四人在船舱内小酌。
其他小年轻对于和中老年人一起喝酒显然没啥兴趣,所以吃完饭就各干各的事了。
罗浩此时正躺在甲板上,两眼望天,似是在欣赏这海中夜景,又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这一趟出海,罗浩的报酬虽然比不上船长和大副这样的核心人员,不过也比渔捞员要高一些。潜水员因为经常要下水,对于身体素质和水性等要求较高。
说到底,也算是以命换钱。
潜水员出事故的可能性比其他人员要大,况且罗浩是无证潜水人员,所以捕捞公司没有给买专门保险。
罗浩的父亲也是一位潜水好手,身手矫健,深谙水性,所以罗浩也算是有点家学渊源了。
再加上从小时常跟着爷爷的小渔船出海,罗浩练就了不错的水性。
罗浩小时候长得白白净净的,又爱在水中扑腾捣鼓,所以爷爷给他取了个“浪里小白条”的诨名。
两年多前,罗浩父母双双出海,未归。
消息传来后,老爷子沉默了一天没说话,加上有了年岁,没多久就病倒了。原本硬朗矍铄的老爷子身体因此大不如前,更是每况愈下。
一年前,出去读大学的罗浩申请休学回到白云岛上照顾老爷子的起居,替父母也为自己尽了孝心。
半年前,老爷子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这几年,罗浩的日子也不好过。
自从父母出海未归之后,家中丧失了主要劳动力,虽然罗浩一边上大学一边打零工,但到底是入不敷出。
到后来为了给老爷子治病,又欠下了十几万的外债。
不过前几次出海所得已经还得七七八八,罗浩打算这是最后一次在捕捞船上当潜水员了,之后准备让生活回到正常的轨道。
漂在海上的生活无聊地紧,通信信号捉摸不定。当然,绝大多数时候没有信号,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
其他年轻人照例是三五成群地凑在一处,此刻正在摸牌,阿全今晚似乎手气很旺,连赢了七八把。
“阿全,你今晚这手气有运道啊,来来来,你们把他架住,待我破了阿全手上的财运。”
“阿全,你要再赢下去,我这真就剩底裤了。”
“得了吧,就你那破裤头,丑不拉几的,阿全才不稀罕。”
几个人互相埋汰起来,阿全被大家捉住双手,挣扎不开。
一个渔捞员在众人的帮助下,掰开阿全紧攥的五指,朝其掌心啐了一口唾沫。
“好了,这下破了,我就不相信这回财神爷还不从阿全的手上搬家!”
“来来来,接着摸牌,赢回来!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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