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让带着柳庄,等宗室们都入了城,才慢悠悠的列队入宫,刚进了宫门,就有中官前来引导:“各位大人入宫参拜,随从们随咱家去偏殿安歇。”

柳元让拱手道:“请公公明示,吾皇为何让随从入宫?”

中官回答说:“吾皇龙心欢悦,中午要留住各位大人一起吃酒,不醉不归。若是有吃醉了走不动的,就让随从搀扶了出宫。”

柳元让心里稍微踏实了些,嘱咐柳庄说:“皇宫内苑,比不得外面,人多眼杂的,你给我小心点儿。”

柳庄说:“孩儿自有计较。”

柳元让随着百官来到景阳殿候旨,虞帝和子孙们聚少离多,很是高兴,一直叙话到正午,终于有中官前来传话:“各位大人,宫宴已经备好,请移步祥云殿,一起为吾皇举杯献贺。”

虞帝在太监宫女的拥簇下,缓缓入内,身后十步,跟着一群宗室,毕恭毕敬的、小心翼翼的。

虞帝坐在大殿中间,礼官唱道:“请各位大人入座。”

宗室们跪地谢道:“谢吾皇隆恩。”各自寻着桌子上的座牌,纷纷坐下了。

虞帝右手轻抬,说道:“众卿平身。今日君臣同贺端阳佳节,当开怀一醉,但有拘礼者,朕必有重责。”

“谢吾皇恩典。”百官们纷纷起身,哪个敢不拘礼?但有一点闪失,转瞬就是不测之祸。

礼官唱道:“赐宴!”

御厨们同样不敢怠慢,没日没夜的准备了那么久,就等这一下了。一名管事太监,尖着嗓子催促:“小王八们,都给咱家仔细点儿,出了岔子,谁都甭想活!”

一队队宫女,从太监手里接过菜肴,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香味儿顿时飘满了大殿;而一队队穿着红衣的俊俏太监,抱着御酒,一坛坛的放在桌子旁。虞帝、太子和藩王的桌子上,则是金杯玉盏,以示尊贵。

酒菜上完后,每张桌子侍立着一个太监和一个宫女,垂手肃立。

虞帝说:“奴才们下去吧,免得各位大人拘束。”

太监和宫女们跪地说声:“遵旨!”就如释重负般排着队列,出了大殿。

礼官唱道:“开宴!”

唱归唱,虞帝不筷子,谁敢动一下?魏公公给梁武帝倒上酒,虞帝举起来说:“各位辛苦,容朕聊表谢意。”

下面一阵搬动酒坛的声音,纷纷站起身来,双手举过头顶,齐声说道:“臣等不敢,祝吾皇龙体安泰、万岁万万岁!”

虞帝心情大好,一饮而尽,把空碗示给众人看。

百官们连忙一饮而尽,翻过酒碗,齐声道:“谢吾皇赐酒。”就连不会喝酒的,也不敢不喝,殿内已经有了轻微的咳嗽声。

虞帝哈哈大笑,说道:“众卿随意,能喝的一定要喝醉,不能喝的就不要勉强了。”

众人会心一笑,气氛终于活跃下来。不会喝酒的自然不用喝了,但会喝酒的谁敢多喝?虞帝帝劝了几盏,见大多数人只是沾唇,也知道大家的小心思,说道:“柳尚书何在?”

柳元让吓了一跳,连忙离席躬身俯首,说道:“微臣候旨。”

“柳尚书,朕听说你昔日攻取寿阳之时,战前先喝二坛,发起酒疯,生死不避,以致身先士卒,激励部下人人争先,因此大获全胜。今日不饮,却是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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