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桠仁等人,连发十几封秘表,悉数如泥沉大海,不见回复。柳桠仁心内起疑,对袁征说道:“孙璟仁杀良冒功,表奏大捷,为何虞帝不管不问?”

袁征说:“唯恐有人作梗,让虞帝不得目睹我等表章,待发信于柳将军,细问原委。”

计较议定,袁征写成明奏,派遣信使送往建康,等了三日,不见回信,反倒孙璟仁麾下大将柳阿楠,率领十余卫兵,就点卯时揪出袁征,手持奏章,宣布说:“袁征通连白狄,出卖情报,按律当斩。”

柳桠仁心里叫苦,按住兵刃,就要发作,袁征以目制止,大笑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奏章署名之时,我早已做好成仁准备,只恨日前所发秘奏,不能通达上听。孙璟仁,你狼子野心,路人皆知,早晚死无葬身之地。”

孙璟仁大怒,挥手下令道:“牵出辕门,就地正法。以后再有越过本防御使勾连情报者,袁征就是样子!”

袁征慷慨就义,至死骂声不绝。

建康,陆文焕出班禀告:“臣接获寿阳防御使奏表,言说再度大捷,斩首三千余计,白狄军大溃。另有暴民作乱附逆,已获平定,恳请吾皇御览。”

虞帝看了表章,说道:“曼殊离,劳烦你代朕走一遭,按律惩处造反人众,兼以抚慰寿阳百姓。”

曼殊离双手合十:“小僧遵旨。”

散朝后,陆文焕与柳元让走在最后面,见四下无人,又开始议论:“宇文阙一代名将,怎么就被孙璟仁接连击败?”

柳元让说:“宇文阙确实是一代枭雄,昔日我把他赶出寿阳城,他败而不乱,亲自率领四名子侄断后压阵,摆出了背水一战、身先士卒的架势,徐徐撤退。是时柳桠仁要乘胜追击,我在城头看了阵势,严令穷寇勿追,只得放他去了。”

陆文焕说:“黒夷部落,被永曾王剿杀殆尽,残余下来孙璟仁这一枝,饶是身经百战,但也决计不能与宇文阙抗衡,哪来的捷报?”

柳元让说:“尚有柳桠仁与袁征、孙式、魏贞等门生在寿阳,他们都是我亲自提拔的忠义之士,若有变故,必然会传信过来。陆丞相勿忧,等曼殊离国师巡边回来再说。”

柳庄和端木茱泓找了间客栈住下,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吃午饭,两人商议说:“敌暗我明,要抓出幕后主使者,简直毫无头绪。”

端木茱泓说:“黄老七逃走了,他必然从向导那里得知,我们要过黄河。小妹认为,在大虞境内,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应该不会再度动手,否则惊动边防,被擒捉了,麻烦无穷。他们或许会在黄河北岸设伏,专等我们自投罗网。”

柳庄说:“他们已经失手一次,再度设伏,必定更加凶险。师妹,这事情与你无关,你还是回江州去,饶是龙潭虎穴,愚兄一定把主使揪出来。”

“切!”端木茱泓换上鄙夷的神色,“大师兄真是好计策,让我独自回江州去,就不怕我在半路上被人捉了,要挟你束手就擒?到时候你在湟州遇见我爹,你就告诉他:师妹被徒儿的对头捉走了,还请师父去救。这样以来,端木家出面营救,替你揪出凶手,你反倒清闲了。”

“这···”柳庄顿时无地自容,“师妹,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

“或许我偏激了,”端木茱泓说,“我平安回到江州,结果你死在黄河北岸了,到时候我爹从湟州回来,听说由于我任性,提出让你陪我过黄河寻他,因而丧命,即便不会让我给你偿命,也得赶赴建康城,自刎于柳世叔面前谢罪。”

“你···”柳庄垂头丧气的说,“好吧,你说得对,吃完饭,你就跟我一起过黄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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