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榜首都是慕容英,我要加入慕容剑宗!”苏星寒已经在心里下了决定。

在回到家中收拾好一切,和周围邻居道别后,他便满心欢喜的来找王叔道别。

王叔是青城观的掌勺厨子,早些年经常从年幼的苏星寒这里买渔获,不知道为什么,王叔特别照顾他,总是多给他钱,而后两人渐渐熟络起来。

王叔知道苏星寒平日里总是偷偷看青城观的弟子习武,所以他也偷偷教他一些武功,可王叔并不是什么高等弟子,学艺也不精,不然也不会沦为伙房掌勺大师傅,只能教苏星寒一些粗浅的功夫及心法,这一教就是十几年。

于是这晚,苏星寒又来到了青城观的伙房。

“星寒,来得正是时候啊,上次的鲈鱼滋味尚可,唯独盐味略重了些。这次我们得少放些盐,多添些葱香,那才叫一个地道。”王叔见到苏星寒来了,话语中带着几分家常的温馨。

“王叔,我……我今天恐怕不能和你一起去河边了……”星寒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

“哦?傻孩子,莫不是哪家的小媳妇大寡妇甩了你?”王叔故意以轻松的口吻调侃,试图驱散星寒心中的阴霾。

苏星寒闻言,一脸坏笑:“哈哈,王叔,我们村想嫁给我的大姑娘从村口排到了冀州城。”

王叔见苏星寒不再阴郁,手在苏星寒肩膀上一搭:“啧啧!没失恋啊?那还不赶紧走,咱们捉鱼去!今夜要美美的饱餐一顿,再美美的来二两绍兴黄酒。今夜我格外开心,今天我就教你两招八仙过海,怎么样啊?”

苏星寒支支吾吾的回答:“不是啊,我……我……”道别的话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王叔看着犹豫不决的苏星寒,微微一愣,随后略微带着训斥的语气,说道:“嗯?连武功你也不想学了啊?你不是要闯荡江湖吗?小崽子!”

苏星寒低着头唯唯诺诺的答道:“江湖,我是一定要闯的……而且还能顺带着打听一下我的身世……”

“那不就完了吗!还磨磨唧唧的……”王叔语重心长的说着,不知不觉间上下打量了一下苏星寒,发现他下盘沉稳,呼吸均匀,气力内敛。

王叔微微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我教你的道藏心经练习的怎么样了?”

苏星寒听后,使劲地点了点头,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地说道:“不止呢,《云及功》,以及《石破天惊》,我也会了,我不但会了,我还用《道藏心经》运使《石破天惊》,把你经常在河边小解的那个大石头打出来个坑!”

王叔闻言,不免心中一阵阴郁泛起,要知道王叔虽然偷懒,但也是苦练数载了,他自己至今都不能把那个石头打出坑来。

王叔脸色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轻拍苏星寒的肩膀,语气平静的缓缓说道:“咳咳,不错不错,勤加练习吧,不久后你就会超越我的。”

苏星寒感受到王叔手掌的温度,心中涌上一股暖流,却也夹杂着一丝离别的算出。他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王叔,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跟您道个别……”

王叔闻言,脸色一沉,手从星寒的肩膀上滑落,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责备:“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星寒抬头看向王叔,眼中闪过一丝丝不忍,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我想出去闯一闯,也许能遇到一些知道我身世的人也说不定。所以我以后不能常伴您左右了,也不能陪您喝酒吃鱼了,您一定要保重身体!”说着,星寒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袱,递到王叔手中:“这里面都是您爱吃的东西,也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希望您收下!”

王叔接过包袱,看着包袱里的无数条渔货和干粮蜜饯,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眼眶微红,声音也略带哽咽:“你说这……这好好的……这怎么说走就要走了呢?”似是无法接受这一切。

星寒闻言,眼眶也湿润了,但他强忍着泪水,正身而立,抱拳作揖,深深地向王叔鞠了一躬。这一躬,包含了这么多年来他对王叔的感恩与感激,他久久不愿抬起头,生怕一抬头就会让泪水决堤。

“江湖险恶,你涉世未深……”这句话在王叔的舌尖徘徊,却始终没有说出口。他明白,用这样的话语去束缚星寒,只会让他变得和自己一样,年过四十,事事无所成,浑浑噩噩度日。

但是,在一起度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如今突然要面临离别,这份情感岂是说断就能断的……王叔在心里默默地叹息,他知道自己已经习惯了有星寒陪伴的日子。

他看着泣不成声的星寒始终不发一语,忽然王叔想到了河边的那个被击碎的大石头,以及近年来苏星寒在武功上的突飞猛进……

“不行,年轻人就该闯一闯!让叔我推你一把吧!”王叔终于在心中下定决心,他要支持星寒的选择,让他去中州、去慕容剑宗,去追寻更高的武学境界,虽然心中充满了不舍,但王叔知道,这是星寒成长道路上必须经历的一步。

于是,王叔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星寒,你此去中州,路途遥远,我没什么能帮你的……”王叔顿了顿,思索了一会,继续说道:“但你路过扬州的时候,不妨去古苍派走一趟,那古苍派掌门与我……”说到这,王叔仿佛差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他突然话锋一转:“啊不,那古苍派大弟子王玲珑,人称玲珑真人,是我的大侄女,与你年纪相仿,定能与你投缘。”

说到这里,王叔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显得格外认真:“你一定要去一趟!让玲珑真人把你引荐给逸云子掌门,那逸云子正是此次凌云榜排名第五的高手,若你觉得古苍派不错,你提我的名字就可以留下来,若是还想去慕容剑宗,结识了这位逸云子,日后去中州的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也好知道报谁的名号!”

星寒闻言,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他知道王叔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给他送行。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感激与坚定:“王叔……这么多年来,您与星寒虽然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我却没有叫过你一声师傅……”

说完,星寒双膝跪地,一个重重的响头磕在了地上:“师傅,请受徒儿一拜!徒儿这一去一定要名扬九州!”

王叔见状,闭上眼睛,转过身去,他也不愿让星寒看到自己泪流满面的样子,他轻轻地摆了摆手:“快去吧!傻孩子……”

苏星寒缓缓起身,带着不舍的眼神看了一眼王叔的背影,便轻轻的推开了厨房的门,朝外面走去……

听到推门的声音与院子里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王叔才敢回过头,这一回头已是流泪满面,他的目光赶紧追随着星寒远去的背影,直至那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外,他的心中仿佛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感紧紧缠绕,既有不舍也有欣慰,他低头看着手中一个刻着“苏星寒”三个字的玉牌。回忆瞬间如同潮水般涌来,将他的思绪带回了十几年前的那个清晨之中……

那时的天空还挂着淡淡的晨雾,第一缕阳光穿过云层,温柔地洒在了青城山脚下的河流之上,河水潺潺,波光粼粼,就在这样一个宁静祥和的早上,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衣着华丽,似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小少爷,在水中漂浮着一动不动,随着着水流的涌动,最终停在了一位年轻道长的身前。

这位年轻道长轻手轻脚地将他从水中抱起,发现胸前挂着一个玉牌,上面刻着苏星寒三个字,头部似乎是在水中撞到了礁石有些许的血迹,虽然昏迷不醒,但性命无碍。而后经过掌门的同意,把这个孩子被送到了山脚边的桃源村。随后,道长去看星寒时,却发现他失忆了,对以前的事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时候的星寒,瘦小而羞涩,他拒绝被人收养,凭借自己的力量艰难的生活着,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不服输的韧劲,仿佛预示着他未来不平凡的命运。

岁月如梭,转眼间,那个瘦小的孩子已经长成了高大英俊的青年,并逐渐展露出了他在武学上的天赋和才华。每当王叔看到星寒刻苦练功的身影,都会想起那个清晨的奇遇,心中充满了感慨和欣慰。

苏星寒知道的是……村里人告诉他,他是被一个道士从河里捡来的……

苏星河并不知道的是……当年从河中抱起他的那个年轻道长,正是王叔……

“人呐,相处久了是会有感情的嘛。”王叔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感慨。他明白,离别是人生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尽管心中有着万般不舍,但也只能默默接受。

他明白离别是人生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尽管心中有着万般不舍,但也只能默默接受。

泪水在王叔的眼眶中打转,最终化作无声的哭泣。

他深知,作为长辈、作为师傅,他应该给于星寒更多的支持与鼓励,而不是成为他前行路上的绊脚石。

“一路顺风,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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