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娘费力的提着一桶水往家走去,刚才几个女人后面的对话她没听到,但料想也不会有什么好话。倒是隔壁对门的陈泽川,眼看着桂娘那孱弱瘦高的身子费力的提着水桶,赶忙走过来打了个招呼就把水桶稳稳的接过去了。

桂娘轻吁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因为晌午到现在滴米未进,她也不至于现在提个水桶就这么费劲。整个人情绪大起大落后,加重了疲惫感,“劳烦川哥了,也是我这身子太不中用了...”三十多岁的桂娘尚未进入中老年,面容偏黄但是五官容貌姣好,谈吐也不似这山沟里能养出的人家,陈泽川便猜到她应该有什么不便言说的苦衷,不然何必躲来这种地方?

虽然自己也是从县城跑进这山沟躲清净,但背后的原因显然南辕北辙。相处久了,桂娘的性情他也摸了个七八分,便多了几分好感和怜惜。桂娘自然感知到陈泽川作为中年男人的心思,但她只想好好守着女儿,不叫那些人找到,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自己也不是矫揉做作的女子,既然她表明过态度,陈泽川不退缩,那便由着他去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入了院子,没听到屋里躺在床上的小女孩又轻轻嘤咛了一声。

“唔……疼”金明意识在逐渐清醒,但头疼也是越来越剧烈,身上那些伤口的小疼痛已经约等于无。她自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体和她意识当中的自己完全置换了。而且脑门上还有拇指大小一个洞,如果不是靠药物敷得严严实实,早都归西了。

桂娘任由陈泽川揽过打理院子和烧火煮水的活,走进屋子查看金明的情况。老大夫说了,要精心护养,还要看造化,那就是金明还没有彻底脱离危险,她这个当娘的除了尽力看护着,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当听到金明隐约哼了一声,她的眼睛便又亮了一分,这是不是说明她的明儿在慢慢苏醒?

抱着这种期待,桂娘几乎不眠不休的守在床边直到第三天,这期间陈泽川和老刘头儿媳妇银巧也过来看了她和金明,怕她因为女儿绝食,几人轮流过来送些吃的,粗面窝窝头是银巧送的,前几年丈夫被山上的毒蛇咬后回家过了几天人就没了,自己上有老人下有儿子,孤苦伶仃只觉一片灰暗,也幸得桂娘当时经常过来串门,又是接济又是安抚,两人同命相连的感受支撑着她慢慢熬了下来。所以现在哪怕家里并不宽裕,她还是节省出来一些口粮送了过来。陈泽川则是每天盯着桂娘一小口一小口将自己做得歪歪斜斜的白面馒头吃了下去,又勉强喝了几口蛋花汤才作罢。这几天的烧水和换药也是陈泽川帮衬着桂娘一起完成,就怕她自己精神不济一个不小心晕了过去。

“水……”金明因为头部剧痛,浑浑噩噩又是好几天,在梦里浮浮沉沉,慢慢感觉到舌头和口腔全部黏在了一起。其实这两天桂娘也有尝试喂她粥水,但陈泽川说人未苏醒,直接喂食怕她呛到,所以每天也只能用棉花沾着嘴唇保持一点湿润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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