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久安就这么逃走了。褚师承泽看着手中的发簪开始回忆他和她的事。
四年前,他还是褚师国的二王子。生在帝王家,勾心斗角自然免不了。若是平常百姓家,兄弟相斗输了无非失去一些财产,然而帝王家输了,就是输了性命。
他的母妃出生高贵,是邻国乐正国的三公主。虽出生高贵,但这政治联姻也注定他不会是太子人选,因为褚师王不会让将来的国王有一半的别国血统。
历朝历代都是如此,若有一半血统,保不准将来王朝将覆灭在他国手里。
即使如此,太子依旧不放过他,害他一次又一次,朝中又无人,他孤立无援。若去乐正,太子时刻可以按他一个叛国的罪名。
当时天下分为八国,褚师排在第七。弱国无外交,那些强国自然谁都可以来啃一口。城池割了又割,赔款给了又给。
褚师大王终于忍无可忍,决定让两个儿子上战场,谁若赢得战争以后王位就给谁。
这也是褚师承泽唯一能逃避今后被太子迫害的机会。
可未出征便被太子出卖,他和二十位将士被困洪围坡。
“夏久安!孤还记得自己手中的剑因为斩杀无数敌军而变钝。我站在尸堆上,雪停了。这个荒地上尸横片野,雪地里红色的血特别扎眼。我从未杀过那么多人!我以为自己就这么死了!我不甘心!”他喝了口酒,对着簪子自言自语道。
自她背叛自己后,他已习惯同她的东西对话。
回忆继续着——
“二王子你就降了吧。”蒋如风说。
打仗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敬佩王族的人——坚韧而又执着。他更像一位军人,而不是养尊处优的王族。
“以二王子的聪明才智,你若为我们南涛所用,我们的大王并不会加害于你。”
“我们褚师从来只有战死的将士,没有投降的兵!今日我宁可死于这荒野之地,任凭野兽吃了我尸体,也不会让你们生擒!”说完便将剑架在自己脖子上。
“嗖,嗖,嗖”三个将士中箭从马上倒下。
来人穿了一身盔甲,手里拿着他没见过的弓弩,从帽子上飘着的蓝缨来看是褚师的人。
此人戴了半张金色的面具。露出的下颚轮廓线柔和,不像是男子。
“褚师的人还鬼鬼祟祟戴面具?!杀了他!”蒋如风发号司令。
他本是候补来围堵褚师承泽,只带了一支20人的精英队伍。
那面具人从箭筒里拿出三支箭,一齐架到奇怪的弓弩上——又有三人中箭倒地。
“今日我要救下他!你们是想战死?还是重新回到自己的军营整装后再抓他一次?”说完又架了三支箭。
“蒋副将,此人兵器着实厉害,例无虚发!我们这支队伍若放到战场上,可杀敌无数,若在这里全折在他兵器之上,那实在太过可惜。”队长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撤!”
能堵你一次就能堵你第二次。有无褚师承泽其实并无多大差别,这样的弱国弱军,随时都能灭,只是有人交代要活捉他。
那人摘下面具,风吹着她的斗篷,头顶是雪后露出的太阳。她摘下头盔扔到地上“这头盔真是沉。”
褚师承泽站在尸堆上,手里握着褚师国的旗帜。他抬头看着她。阳光刺眼,看不清她的长相。听着声音是女子。
“你是我们褚师的人?”
“并不是。”
“那你是南涛的人?”
“也不是,我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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