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第二天仍旧未能幸免。
蒋书顶着一对肿泡眼赶去上班,一天灌了两杯黑咖啡才堪堪撑到了下班,时间一到,拎了包就走,满脑子都是回家洗澡补觉,谁知刚出了公司大门,竟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曾浅也几乎同时注意到了出现在门口的蒋书。
她今天有些不一样,穿了一件雪纺衬衫,下搭一条九分西裤,脚上是一双杏色的复古乐福鞋,整个人看起来清冷又干练,看到自己,似乎有些意外以及……为难?曾浅猜测,若是自己三秒钟内无法结束通话并将人喊住,她应该会毫不犹豫得装作没看见自己,然后火速溜走。
蒋书只犹豫了不到三秒,便决定装作没看见溜之大吉,只可惜刚从包里掏出手机,便被曾浅点名叫住,蒋书心中暗暗惋惜,为自己方才的犹豫懊恼。
该来的躲不掉,蒋书快速调整了心态及面部表情,转头状似刚刚看到曾浅一般问了句:“好巧,你怎么在这?”
曾浅将她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心中暗笑,陪她演戏:“是啊,好巧,来这边办点事情,你在这里上班?”
蒋书点头:“嗯,刚下班,正打算回家。”
“我也正好要走,顺路,我送你吧。”曾浅道。
又是顺路……
“不用不用,有直达公交直接到我家巷子口,很方便的,我坐公交就行。”蒋书赶忙拒绝。
曾浅知道她是真拒绝,不是假客套,心里忽然有些烦躁:“蒋书,这里是榕城,叔叔阿姨也不在,从这里开车到你家,左右也不过十来分钟,真的只是顺路,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拒绝我?”
得,翻旧账了。
若是再拒绝,确实显得有些不知好歹了,不管中间是否掺杂着其他目的,人家也都是一片好意,更何况买房子那么大的事情,多亏了人家帮忙,万万没有这样“感谢”别人的道理,人情早晚都得还,蒋书心里叹息,面上笑道:“这哪跟哪啊,我是真怕麻烦你,上回房子的事情就一直想请你吃顿饭,要是有空,择日不如撞日?”
曾浅见她松口,也跟着松了口气道:“真顺路,先上车吧大学委,吃饭的事再说,晚些公司还有事情处理。”说话间绕到副驾驶位替她开了车门,蒋书道了声谢,干脆大大方方坐了上去。
可等车门一关,有限的封闭空间里,蒋书便又有些不自在起来。她是个慢热的性子,却偏偏最怕冷场,于是便逼着自己找话题故作轻松道:“你这年纪轻轻的开保时捷,可真让人羡慕呀,读书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富二代?还是说是富一代?”
明显的客套话,曾浅却忽然不答反问道:“读书那会,你关注过我?”话一出口,又觉得有些自作多情,忙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知道我们班有我这么一号人?”
蒋书被他的话逗笑:“你忘了你刚刚叫我什么了?高中我可是当了三年学委,每天早晚自习都要点名的,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班上都有谁。我记得高中那会,你好像挺爱打篮球的,好像有好几次晚自习都因为打球迟到,还被我记名扣分了对不对?”
说起年少往事,总是叫人忍不住怀念,曾浅跟着笑道:“确实有这事,我记得有一回晚自习都开始半个多小时了,我们一群人还没回来,班主任让你和唐晴来操场逮我们,后来我们还被罚抄了十遍《岳阳楼记》,那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我到现在都没忘呢。”
回忆似乎总是更能触动人,蒋书少了几分局促,顺着他的话问道:“真的吗?我一点也不记得还去操场逮过你,你们那时候是不是边抄书边骂我和唐晴来着?这天杀的黑白双煞?!好搞笑。”
蒋书被自己逗笑,却发现曾浅安静了下来,她不禁为自己一时失态有些懊恼,却忽然听到曾浅笑了一声,有些自嘲地说道:“没有,那时候我不是……不是暗恋你嘛,在操场看到你的时候,只想着这个三分球我一定要当着你的面投进去,不过果然,你压根没关注这些,哈哈……”
正好红灯,车子夹在一群车里停在了原地,蒋书闻言心中直道完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又尴尬地有些不知道如何接话,只好腼腆笑了笑,然后装作不经意得看向窗外,却总感觉有道目光驻留在自己身上,那一个绿灯等的简直是度秒如年,等到车子再次慢慢滑动,蒋书只觉这一分钟简直比今天一天还难熬。
曾浅有些不舍地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前方的路况,方向盘上略微收紧的手指却出卖了内心的紧张,他难得有这样与她安安静静独处的机会,便鼓起勇气继续说道:“不过蒋书,你好像真没怎么变,不论是性格,还是样貌,跟小时候都很像,说实话知道你现在做HR的时候,我还蛮惊讶的,有点想象不出来你对着求职者主动沟通是什么样子,不过后来想想,当学委管人,当HR也是管人,倒都是你做惯了的事,这样一想,又觉得这职业挺适合你的。”
蒋书被他这么一番认真又无厘头的类比逗笑,一时放松不少:“其实我工作和生活中差别蛮大的,做HR也是机缘巧合,不过我倒是有点好奇,如果按照你对我的印象,我应该做什么才符合我的性格气质?”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曾浅侧了侧身,故作神秘道。
蒋书被他这么一说,反倒越发好奇:“你说,我保证不生气。”
“我真是一点恶意都没有啊,就是非常单纯的觉着”曾浅铺垫半天道:“你就应该是个女博士。”
这回蒋书是真被他逗笑了,先头局促的氛围一扫而空,整个人塌了肩膀靠坐在椅背上,颇有些认真的问道:“你可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哪有那本事!”
“讲真的,我打小就这么觉得。”曾浅一脸认真道:“你从小在人多的时候就不苟言笑,安安静静的,甚至可以说是高冷,然后成绩又一直很好,我那时候就想,这个女孩子长大了一定能成为一个女博士,女博士应该差不多就是这样,聪明又冷静。”
蒋书愣住,从方才起,她就觉得曾浅有个词用的很奇怪,起初以为只是口误或是用词不当,但是连续提及多次,便不大可能是口误了,脑海中忽然蹦出一个有些大胆的猜测,蒋书觉得似乎心跳都有些加快,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用尽量平常的语调问道:“曾浅,你小学是在哪个小学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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