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咚咚!
“苏老师...”
“苏老师,你在屋子吗?”
苏精诚从迷迷糊糊的睡梦中醒来,捏着酸疼的脖子,看着桌子上凌乱摆放的《伤寒论浅注补正》《金匮要略》《血证论》《本草备药》《黄帝内经》《难经》《针灸甲乙经》等医书凌乱堆放,整个脑子是懵逼的,像是宕机了一样。
循着嘈杂的敲门声,昏昏沉沉起身,吱哑地拉开门口,映着冬季柔和的阳光,看到两个女生,微微皱眉,怔怔出神。
大麻花,黑眼镜,棉外套,并且穿搭色系都是灰蓝黑为主,满满的时代感,扑面而来。
尤其是,她们胸前挂着“羊城中医学院”别针胸牌以及怀中抱着的《伤寒论》课本,尤为醒目!
这一幕,多少让苏精诚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你们是谁?”
苏精诚的声音沙哑且刺耳,像那种老旧齿轮摩擦发出来的声音。
冷不丁防的话语,让两女本能地回答:
“白芸。”
“陈丽萍。”
后者有些怯声问道:
“苏老师,上课时间已经到了,你不去上课吗?”
上课?
苏精诚有些恍惚。
这时候...
我不是正在图书馆查资料写博士毕业论文?
“缓缓,让我缓缓...”
顿时,苏精诚头疼欲裂,一股庞大的记忆宛如老式电影充斥着他的脑海,让他险些晕厥,只好强撑着身体,背靠在门槛上!
见他脸色煞白,险些栽倒,两女有些担忧地问道:“苏老师,你没事吧?”
苏精诚才从恍惚之中回神,用力揉着太阳穴,又摆摆手说道:“没事,你们先回教室,我等会就去。”
白芸、陈丽萍还是有些担忧说道:“苏老师,你要是生病了,今天的课程可以请假的,我们不知道,你生病了,对不起……”
“没事,你们先回去吧!”
最终,两女还是略带担忧地离开!
苏精诚立即折回房间,敞开的大门,透进的光线,清晰的看到尘糜在浮动以及墙上一块块潮湿留下的青苔。
屋内的家具,也非常简陋,老式的六架床,破烂的蚊帐以及在床头右侧黑色破烂书桌,厚厚的黑泥垢,都开始包浆了。
更加有年代特色的是,桌上的煤油灯,以及桌子上面的墙上挂着一张颇具年代感的《欢乐节日维族少儿舞蹈》年画挂历!
苏精诚眯着眼睛,仔细地看着画面右侧的日期。
“1978年12月。”
顿时各种记忆涌上心头。
他记得自己正在图书馆查资料写论文,仅是眯了一会,就穿越到了1978年,而原主是羊城中医院的老师,主要也是因为课程压力大,也正在查资料备课,熬了几个大通宵,最终猝死了。
他怔怔地看着桌子上凌乱堆放的医书以及那本合上的笔记本,正是昨晚熬夜所备《伤寒论》条辩课程。
鲜红色笔记本封面上黄色“羊城中医学院”字眼,这是羊城中医学院老师特有的笔记本。
苏精诚抱着大瓷盆朝公共水房走去,穿过楼道的时候,时不时就有熟悉的邻居跟他问好,苏精诚只能麻木地点头。
整栋宿舍楼,有些老旧,过道狭长,光线昏暗,两端通风,像个大筒子,没错,这玩意就是传说中的筒子楼,每层楼有公共水房和厕所。
狭长的过道,都是摆放着各种锅碗瓢盆,竟然还有人在做饭,满满的人间烟火气!
到了水房,苏精诚洗脸刷牙的时候,又遇到新的问题了!
胡子太长了,只好折回翻找刮胡刀,结果,这玩意使用并不熟练,脸上就多了一条血线,刮破皮了!
龇牙咧嘴刮掉硬邦邦的胡渣,洗漱完了之后,才坐下来开始整理原主昨晚的《伤寒论》的课程思路,半晌后将笔记本合上走出筒子宿舍楼。
苏精诚手里抓着笔记本挡着刺目的阳光,看向了远处的教学楼。
入眼所见,是并排而建的典型“三段式”五层苏式建筑风格的教学楼,中间高两边低。
此时,林荫道上,都种植着南洋杉、棕榈树、海桐、海枣等热带树种,正值十二月。
恰是红花羊蹄甲开花的季节,极目望去,沿途的校道上满是宫粉色的花瓣飘散,为本是秋冬的肃杀季节,平添了几分不一样的活力和生机。
呕...
却不承想,一股子牛粪的味道涌入鼻腔、口腔中,顿时引起一阵反胃,不停地干呕。
细看之下,学校操场只有半个,由煤渣子铺成,另外半边则是长满杂草堆积许多废弃物。
临近的道上还有新鲜的牛粪,映着阳光...冒着烟,远处尚且还看到村民正在放牛,那老牛边吃边拉……
“这是操场?!这也太有年代感了吧?”
苏精诚哑然,很不适应地朝着教学楼快步走去。
随即一想到,1978年的羊城中医学院,也就是后来的三元里校区,此时,还是在城郊,周边就是一大片农田,有人在学校操场放牛,再正常不过了!
穿过操场林荫道,进入教学楼,苏精诚还有新奇地打量着教室里面的情况,几乎每个教室前几排都挤满了学生,个个都在专心致志地上课。
教室简陋,桌子、凳子都是由长条的木板钉成,也没有风扇之类的设施,讲台上的老师只有讲稿、粉笔、黑板三件套。
条件有限,艰苦朴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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