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焱拎着酒杯靠上来:“丁波,我们虽然都进入了破虚司,但你本可留在本部,为什么也申请到夏港034号海隙防御戍?”
“我这两下子,留在破虚司本部也没意义啊,还不如回老家多加修炼,毕竟你也看到了,和光寰他们比,我还是差太多了…”丁波手中酒杯与陈焱轻碰,随后一饮而尽。
梁秋丹今晚和姜迪颖心有灵犀般都穿了一袭白纱的连衣裙,并排坐着好似一大一小的洋娃娃。手里举着香槟杯,小脸红扑扑的。
“秋丹,你真没事嘛?之前的伤…?”姜迪颖突然握住梁秋丹的手。
抿了口甜丝丝的香槟,梁秋丹笑道:“真没事,在悬壶司都检查过了,作战服的保护和缓冲功能很强,虽然有些挫伤,不过影响不大。”
“秋丹,我们敬你一个…嘿嘿,有机会来闽南一定和我们说呀!”丁波和陈焱拿着酒杯走了过来。
“哎哎哎!喝酒也不叫上我,不够意思了啊!”秦光寰左手提溜着一瓶白兰地,右手搂着小雷凑到桌前。
倒上小半杯洋酒,秦光寰一饮而尽。新酒还是略有些辛辣了,酒液入口像一股热浪窜进他的肚腹,给他整得有点狗血澎湃。
“嗨!休要放…放这种靡靡之音,换首歌…换…五月天的《任意门》!”秦光寰摇头晃脑,指着餐厅里的音响唾沫横飞。
身着工作服的侍者微笑点头,走到点歌台前轻点了几下。
“行天宫后二楼前座那个小房间,日夜排练,我们听着唱片。唱片来自那唱片行叫摇滚万岁,和驻唱小店都在士林边缘…”
秦光寰开始随着歌声哼唱,其余几人也面露微笑看着他撒疯。餐厅里昂扬的音乐,仿佛映射着他们此刻的内心。
“嘭”的一声,餐厅门被粗暴地推开。
“雷!戬!好啊!姐姐我耳提面命!你居然置若罔闻?!说!是不是背着我偷香窃玉,心有所虚?”一身黑色晚礼服的李堙溟走了进来。
面色颇为生气,红发飘飞像一簇燃烧的火焰。狐狸眼中凶意大盛,好像随时都可能甩出长鞭。
陈焱呲溜一下钻到桌底去了,却看到了面色不安的小雷。
“你躲什么?!”小雷促促低声。
“雷哥!啊这不是废话嘛?兄弟人蝎子都差点给这女人扯出来,能不躲嘛?不过…你躲什么?”陈焱脸色煞白,小雷看见他的小舌头都在发抖。
“啊!对啊!我躲什么?”小雷从桌子下蹿了出来。
“嗬?自己出来了?也省得姐姐拽你了。”李堙溟托着下巴看着茫然失措的小雷。
小雷不自在地扯了下衬衫,强作镇定:“咳…李堙溟,你想干什么,我们朋友聚会,和你有何干系?”
“雷雷,你腿抖什么?准备共振出念兵么?”秦光寰不合时宜地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没法子,这家伙的特长除了煞风景就是揭短…
李堙溟噗地笑了出来,脸上的怒容散去,好似春风化雨。刚刚微瞪的双眼又变得柔媚动人,看着面色大囧的小雷。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挺翘的鼻梁。也不知道刚刚的女武神哪去了,此刻的李堙溟明艳得像盛放的牡丹。
“光寰…!”小雷立时面红耳赤,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该说不说,这脸色和李堙溟的红发,倒是很登对。
“好了,不逗你啦…姐姐来讨杯酒喝,不欢迎么?”
李堙溟走到小雷身前,习以为常地捏起了他的下巴,三分威胁七分妩媚。像极了荒山野岭碰到的狐狸精,一副不做裙下之臣就给我去做鬼的模样。
“诶呀,谁敢…不是…谁会不欢迎呢,姐姐请坐!小雷!别抖了,絮州都有震感啦!”
秦光寰忙不迭地拉开一张椅子,大献殷勤,顺手把桌底的陈焱薅了出来。
没办法,这二十多年…他最为精通的除了委曲求全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当然…有时管不住嘴的情况除外。
“诶呀,光寰小弟弟真懂事,可比那榆木脑袋强多了~来,姐姐敬你们。”李堙溟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倒上半杯白兰地,悠然自得地晃动着酒杯。
餐厅门口又闪进一人,略显局促地开口:“光寰…我…我也来凑个热闹…不知道是否方便?”
抬眼一看,是一身黑色正装的林呈策。这大热天他的温莎领结系得一丝不苟,纯羊毛的西服看着就想出汗,显得木讷又拘谨。如果不是御灵署的空调给劲,怕是要中暑。
低头瞟了下自己身上的亚麻衬衫和泡泡纱西装,秦光寰面带敬重地点了点头:
“林兄果然没苦硬吃,兄弟佩服!既是战友,共求一醉又有何妨,快快请坐。”
“喝酒可以!可不许灌我哥!”姜迪颖像是示威般搂住秦光寰的胳膊,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众人纷纷斟酒举杯,气氛又变得热烈而欢愉。
“李…李姐姐,你可太厉害了嚯…小弟差点就去见妈祖了。不好意思嚯,我嘴没个把门的,我罚一个!”
陈焱举起酒杯大着舌头敬向李堙溟,也不知道他是0还是M,几天前险些客死他乡居然一点都不记仇。
这倒把李堙溟整不会了,倒上满满一杯洋酒狐狸眼尴尬得直打转:“实在不好意思…姐姐这个臭脾气总改不掉…应该是我罚一个。”
说完拱了拱身边的小雷:“诶!木头!你不陪一个么?真是的,就忍心看姐姐喝多?”
向来镇定自若的小雷此刻却如同小奶狗一般乖巧,真就拿起李堙溟的酒杯匀了一半过来,举杯致意后仰头灌了下去,可能喝得有点急,呛得不停咳嗽。
“真是直男癌晚期…也不会喝慢点,姐姐会心疼的。”李堙溟颇有无奈地轻抚小雷的后背,接着也拎起酒杯一饮而尽。
皎洁的明月透过落地窗照进餐厅,轻柔的海风荡漾着年轻人的欢声笑语,觥筹交错的酒意淡化了行将离别的愁意。不知不觉间,众人都已酩酊大醉。
丁波趴在桌上,似已倦眠,嘴里却犹自含糊不清。
陈焱靠在丁波的后背,眼神呆滞,一个劲地傻笑。
梁秋丹右手杵着香槟瓶,左手仍倔强地拿着酒杯,好像高兴得不行。
林呈策的领带松垮下来,外套也不知道甩哪去了,撸起袖子死命往嘴里灌酒。像极了暗自神伤的悲情男孩,真想帮他把背景音乐换成《冰雨》。
李堙溟拉着小雷来到露台坐下,似醉非醉地胡言乱语。
“雷戬,如果一直都这么开心…那该多好啊。一想到他们以后可能要面对我们经历过的事情。嗬…岁月这把刀,有时锋利无比,有时又钝得如此…折磨人心啊”
“李堙溟,你喝醉了,多愁善感不是我们可以拥有的情绪。”
小雷扭头看向李堙溟,此刻的她没有了以往的娇媚霸道,红发凌乱地耷拉在肩上,眼角似有泪痕,破碎脆弱的样子简直与方才判若两人。
“是啊…如果能像你一样那有多好。可惜我怕是永远学不会了…”李堙溟似在梦呓,晃晃悠悠地靠到小雷的肩膀上。
小雷不自觉地抖了一下,随后无奈地矮了下身子,让李堙溟靠得舒服一些。
餐厅里姜迪颖面色酡红,娇笑看着秦光寰对着麦克风鬼哭狼嚎。
秦光寰像是颇有感触般放声歌唱。
“每个梦都像任意门往不同世界,而你的故事,现在只是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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