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凄厉的叫声突然戛然而止,就像是谁的咽喉被突然掐住。

这叫声听着很近,应当是从东边跨院中传来的,这一片房子都是从一位家道中落的纨绔子的祖屋中分隔出来,彼此之间互相连通,因此声音听着更为清晰。

郭宜真赶忙将先前支着的窗户放下,用木头卡住,又同嘉彦屏息警惕着。

一阵幽风吹过,带起不知何家檐下的风铃,冷冷的月光下,一个细脚伶仃的影子慢慢贴近了门前的糊纸。

“细雨湿流光,芳草年年与恨长,烟锁凤楼无限事,茫茫。鸾镜鸳衾两断肠。”

幽怨的歌声回转曲折,透过门窗缝隙牢牢钻入二人耳中。

郭宜真只觉得神思一阵恍惚,片刻回过神来,便引一缕清风吹灭了桌上一支矮烛,又掐手作诀,敛去自己与嘉彦的气息。

见这户中灯火一暗,那贴在窗纸上的身影停顿一瞬,后又发出了窸窸簌簌的响声,像是尖锐的指甲刨着木头框子。

突然,“噗呲”一声,门外身影的指甲一下戳破了这发黄发脆的窗纸。见状,嘉彦忙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张黄纸来,咬破自己手指,将血涂抹于上,送出灵气,打在门上。

这黄纸贴到木门,便被紧紧钉住,一面金光闪过,那伸入门中的手指冒出缕缕青烟,进而冒出细碎的火光,烧的那手指一下缩了回去。奇怪的是,这火却丝毫未能烧到窗纸之上。

窗纸戳破的孔洞中缓缓露出一只青色的眼睛,平静无波仿佛死物,它的瞳仁在眼眶中缓缓地一周周旋转。

郭宜真运出水形法捏成一只利箭,一下刺中这只眼睛,这眼睛避也不避,只从箭头伤口处缓缓溢出绿色的血液。

又是风吹檐铃,月光似是被乌云遮蔽了一瞬,门前陡然一暗,再亮时已无那贴在门前的黑影。

嘉彦心有余悸地对郭宜真说道:“这是什么怪物,差点连西街黄叔的符箓都抵挡不住。”说完又心疼地看向自己的手指:“唉,这可耗费了我一滴精血呢,且得养些时日。”

符箓自是这修界中炙手可热的商品,其贮存有简单的法术,仅需一点灵气便能激发,若要更进一步增加效果也只需一点精血,因而是护家自保,探野寻宝的不二之选,只是符箓也讲究三六九等,价格非常人所能及。

郭宜真引出一段水流包裹住嘉彦的手指,又往其中压入灵气,直至嘉彦的伤口飞快的愈合。

嘉彦惊喜道:“你这法子真好,一下愈合了。”

郭宜真见她无事,也松了口气:“我发觉入道之人伤口愈合之速度远超常人,想来是因为灵窍已开,身体不自觉吐纳灵气的缘故。于是想着,以水为媒,往伤处打入更多灵气兴许能加速愈合,一试,果然如此。只是此法鸡肋,只能处理些小伤口罢了,多了,所需灵气便是成千上万倍了。”

又转过身,摸过那枚打在门上的符箓,轻轻揭下贴住了门窗纸的破洞,问道:“阿彦,你这可是雷电正法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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