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小小的鱼子,便是来自北边幽暗不明的地方。
在海上的有些境地,就算是风暴还没有真正的来临过,也便是晦暗渊深,黑云欲摧。唯有东方的曙光升起些微微的光亮,将红色和金色的光芒折射到大海里,那些豚鱼鳍鲸就会随着光来时的方向迁徙。
这样的境地,就叫做“北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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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中有一颗鱼子,游过了中途浩浩汤汤的“天池”,经历了世间空气,尘埃的转动和变化,长成了一只连海水都没办法知道有几千里宽的鲲。
鲲却在看似和每一天都很寻常的那一天从水中一跃而起,变化为一只展翅高飞的鹏鸟。就算从更高的天往下看,也没有人知道鹏鸟的背到底有几千里宽。
随后鹏鸟展开它那遮天蔽日的双翼,奋力向南海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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鲲从水中一跃而起,激起水花三千里,随后扶摇直上九万里高空。
鹏乘着六月的大风而去。它从高空往下看,空中的雾气,水分,尘埃,以及天地间的各种生物都好像自己呈现在那里,清清楚楚,又在随风而飘动。
天地苍苍茫茫,红日大光,鹰隼乳虎,名川峻山,辽阔而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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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鲲鹏,有着数千里大的背膀,能够扇动数万里的飓风,跃起的时候整个北冥都在震颤,发出的一声叫唤连大山的最深处也能够听到。
有这样的本事,飞到天上了之后,看见了苍茫大地,也不禁感叹起自己能力的低微和本事的渺小,为天地本来的样子所心折。
啊!
这难道不是比人的面孔所更加重要的事情吗?
所以“知”才会不管不顾众人的震惊错愕,继续讲他的见解。
他的语气尽量保持着克制和平和,却不禁洋溢出了激动的颤音。
“只有站在大道的角度,才能够看清世界本来的面貌啊!”
“换句话说,世界本来的样子,就是大道啊!”
“你们所瞧不起的溪水中的鱼子,认为不堪一击。我认识的樵夫他十八岁出门远行,有着常人所眼羡的十年阅历。可在我看来,他的认知水平,连一个婴儿都不如啊!”
“婴儿都能够舒适的躺在属于自己的木头房屋中的一处小窝,不去故意感觉时间的流逝,不去像那些论述大家一般思考自己生命的意义。甚至只是慢慢的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白天变成了黑夜。这样的感觉也只是一刻而已,一瞬即逝,从来不去内耗上一刻的感受。”
“有些人甚至在晒太阳的时候都不能够舒服的躺在草地上伸展四肢,总是忧心忡忡的顾虑着世界上人的价值观所给人强加上去的东西。比如是否得体,是否合乎礼数,是否有人在看着,是否伸展的到位,是否晒的足够均匀。”
“在我看来,这些人都是看不见事物的本质,对于事物上头人为的恶心雕饰所心醉,而自然而然的忽略了事情本来的样子。”
“就像樵夫行,他的十年阅历使他了解了一些人类社会中的道理。比如“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所以他也自然而然的认为所有的人都是可以用食物和钱权所摆平的,世间上的所有生物都是要通过营养才能够长大腾达的。”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有些人曾经正直又诚实,受过达者先师的良好教育,或者是自然环境的天然熏陶,以至于就算后来落魄了,宁愿在街头饿死也不会去吃权贵的嗟来之食。”
“在遥远的姑射山上有这样的一位神人,她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从来不食五谷,可以吸风饮露,也可以什么都不吃。按照樵夫行的道理来说,这样的生物就算是神,也是一无是处的了。
可是这种神物,更像是神女,可以乘着云气,驾驶者天庭的飞龙,遨游于四海之外。
她只要精神凝聚,万物就不会遭受疾病灾害的折磨。她只要稍稍吹气,便能让谷物丰熟,到处一派丰衣足食的景象。而且世界上没有任何的武器能够对她产生伤害,就算是毒药和最锋利的羽箭,或者是台风和山洪。”
这样的生物,天地间比比皆是!
樵夫行因为过于自大,而认为一粒米饭便能够撑死这颗小小的鱼子。这是何等的浅薄啊!
要知道,能够成为鲲鹏的鱼子,命中注定便是成为鲲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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