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世子进素山别院了!”

常公公刚退到门外,就被侍女拉了拉衣袖,像是发生什么石破天惊的事情。

“瞎激动什么,赶紧去找主子爷,这么晚了还没来跟陛下请安。”常公公看着漫过屋檐的晨光,叹了口气:“这郡王爷也是,平日就属他最勤快,今日也还没来。”

侍女不舍地离去,走之前,还匆匆往屋内瞄了一眼。

同栖乐前来的越意见侍女春心荡漾的模样,也生了好奇,到底是谁能比过越钦哥,让侍女红了脸。

她才到门口,猝然止步,怕看错,特意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之后,才接受这个事实。

原来能超越越钦哥的,只能是越钦哥。

他这是迫于圣威妥协,还是为了嫂嫂妥协,值得深究。

越意在济元帝和栖乐身上来回注目之后,踏入屋中。

济元帝在看到越意旁边的栖乐时,顿了一下垂眸,看来越钦入院的真相不是为她。

越钦当真是沉淀哀思之后的觉悟,而今日之早膳也是为了弥补昨日缺席的晚膳。

“父皇,这是给我准备的醒酒汤吗?”

济元帝回神,适才盯向的地方是醒酒汤,顺势端起碗放在越意身旁,慈声道:“昨夜喝得跟小花猫似的,有没有头晕?”

栖乐举目,这济元帝虽说心思深重,待越意倒是只是纯粹的父女之情。

从前在家中,她磕碰或是生病,爹爹也会如此贴心问候。

越意笑着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醒酒汤,遂看向越钦:“越钦哥,你别看父皇这般关心,其实他对你的世子妃也特别好,本以为会送到客房,谁知道占了我的床。”

越钦闻声一笑:“陛下是看在臣兢兢业业的份上,一时照顾,这还是比不上公主的圣宠。”

他说完看了一眼还在一旁站着的栖乐,栖乐会意谢恩:“臣妇谢陛下关照,多谢公主体贴。”

济元帝淡淡道:“依旧是家宴,栖乐也坐下吧。”

待栖乐坐下,济元帝吩咐道:“常思,给栖乐也上一碗醒酒汤。”

常公公应声招呼,济元帝对上越钦故作惊讶的神情,解释道:“越钦,栖乐跟你一样,不擅酒,不过两杯,就醉得不省人事。”

越钦瞥了一旁的栖乐,想起昨夜短短的会面,能飞能说的,她的酒量可不差。

既然旁人都这般认定,总要让他顺心,越钦抓起旁边未喝的茶同她的替换:“看来跟我一样,只有喝茶的份。”

栖乐的手探上杯腹,茶温刚刚好,不至于像她那杯还不能入口,于是抿了一口,正好解渴。

“越钦,这人在我这里完好无损,今日你正好可以带回去。”

“谢陛下照顾。”

这顿饭,栖乐并未怎么动筷子,直到结束时,郡王和太子才相看两厌的过来。

越钦则正好请辞,带着栖乐离开,避免了不愉快的会面。

……

栖乐回到浅知居,才没有憋笑。

没笑多久,越钦敲了敲房门,提着一个食盒放在桌上:“就知道你没吃饱。”

栖乐斜看一眼,没有跟他客气,兀自端起里头的馄饨吃了几颗,然后问:“你今日为何入素山别院?”

因为好奇,越钦昨夜跟栖乐分别之后,偷偷去了张檐所说的弄亭院,着实看了一出好戏,郡王所绘之图,跟榻上玉体横陈的太子一模一样,没有半分出入。

此举他初琢磨就觉得精妙,他的太子妃非但毫发无损,甚至狠狠反击坑害之人。

这种你知我知的丢脸之事,太子怕是终身难忘,至于郡王彻底被太子恨上了。

太子想要遮住这段丑事,便只能忍痛割爱,舍弃户部尚书这颗棋。

不忠的棋子,无人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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