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踏入炼元府堂厨,却发现自己没有立足地,更无属于自己的餐食。来之前,他已明白仙与妖的阶层差异,明白他们对自己的轻视乃常情,但他依然选择留下,为自己,更是为旋风山寻求一个正道的名声。
即便是盗贼行善,其身份仍被定格。
因此,京墨渴望改变自己的身份,以及让旋风山成为一个备受尊敬的正道门派。
拥有这样的身份后,他要实现世界再无灾难的理想之路将更为顺畅。
然而,他却忘了自己无论如何做出改变,都摆脱不了妖怪的真实身份。
仙与妖之间、正道与邪道之间的鸿沟难以逾越。在此修炼,不可避免要与其他仙家交流,因京墨的身份,走正道之路必然遭受冷眼和排斥。但京墨认为,只要能让旗下之势力拥有正道的名声,保护旋风山不受外界妖怪的压迫,那些艰难对他来说便不算什么。
可当他真正面对一次次的嘲讽与漫骂,京墨感到有些无奈,仿佛身陷圈套,去与留,皆非易事。他已下定决心前来,又怎能因一点挫折就轻易退缩?
蔡坤正在品尝人参炖公鸡,同时紧抱着身旁女子,轻抚其白皙大腿,他对眼前这位来自其他山头的大王不屑一顾。
认为在这里,人人皆为炼元真君的弟子,各个都是人间龙凤,天上玄仙,不存在特殊,更不会因为你之前是哪个山头的将军或大王,就对你特殊对待。
蔡坤喜欢按规矩办事,而这里的规矩就是自己的规矩。他觉得自己身为大弟子,那这里所有人的决策都须听从他的指挥,其他人就是应该被自己踩在脚下。
听从他的话,是这里的唯一的标准。
堂厨里,那十名男子与十名女子之间配对和谐,每个男子都亲密地搂抱着女子。一些男子甚至敞开双臂,紧紧环抱女子。他们一边深情交流,一边共享美食。他们之间的亲密接触让食物与情感交织在一起,让人难以分辨口中的食物是何时混合的。
京墨认为,若一个人的行为偏离正道,那么其武功越高,其反动的可能性越大。同理,若一个人的价值观扭曲,其外表越吸引人,滥交的风险也就越高。
既然如此,京墨眼前这所谓的正道门派之场面,引发出自己的思考:何为正道?何为邪道?这些概念究竟如何界定?
饭后,徐坤走到京墨身边,低声耳语:“我给你一个机会,去炼元府旁边的水果摊买些冰镇水果,以此向你大师哥表示歉意。”
蔡坤与徐坤二人,是坤坤家族天赋异禀的骄子。多年前,在他们仅两岁半之际,炼元真君亲自挑选他们作为自己的弟子。蔡坤之父喜出望外,择一良辰吉日举办盛大宴席,邀请家族亲朋好友共同欢庆。坤坤家族为表达祝福,纷纷献上礼金。尽管一步登天值得欣喜,但举办宴席并收取礼金却使事情变得商业化。
午后,徐坤再次找到京墨询问道:“冰镇水果准备好了吗?”
京墨回道:“我决不会屈服于权势。”
徐坤一把抓住京墨的衣领,嘲讽道:“呵呵,好一个铁头娃,你说什么?权势压力?对,我们就是权势压力。可你又能怎么样?”
接着,徐坤又开口道:“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难道一点也不懂人情世故吗?你来此的目的不必明说,但如果你想在这里继续生活,那就必须服从蔡坤。”
“其实,我一开始也不服他,但生存之道如此,不得不屈服。他是炼元真君的大弟子,得意门生。即使你再怎么不愿意,也要做出一些表面的恭顺啊。”
徐坤进一步解释道:“这就像你经过某地,需要留下一些买路钱一样。或是如同你遇到难题寻求别人的帮助时,理应为帮助者献上礼物以示感激啊,这其实都是一些很常见的人情世故。”
“买冰镇水果的钱,其实更像是一种学费,你难道真的没有这点钱吗?等到真君回来,当你成为他的正式弟子后,你就不需要再理会蔡坤了。”
徐坤拍了拍京墨的肩膀,诚恳的说道:
“确实,你或许曾经在其他山头威名显赫。但此地不同,这里的人皆是修炼成仙的佼佼者,他们的实力已经超越了你。若你继续这般鲁莽行事,他们人多势众,你考虑过自身的处境吗?你认为你能对抗他们吗?独力难敌众力,朋友,既来之,则安之吧。”
“我视你为友,但要在此地生存,有时就得做出违心之举。就像之前我称你为妖怪,那其实只是表面功夫,是为了应对蔡坤的权宜之计。我的内心实则十分反感,甚是厌恶这样的行为!”
此时,蔡坤走了过来。徐坤眼神示意京墨行动,再次说道:“快去照我说的做,别愣着。”
京墨略加思索,一时竟觉得徐坤的话有理,于是走向府外。蔡坤望着京墨的背影,不禁扬起下巴,略带不屑地问:“那傻子干什么去了?”
徐坤见京墨已经走远,随即止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他捂着肚子回答道:“哈哈哈哈……我忽悠那傻子给咱买水果去了。”
随后,徐坤指了指京墨的背影又低声对蔡坤说:“哥哥,你看那小子身后背着的的黑铁剑,我觉得倒是像块宝物,如若我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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