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的口水滴落在了李焦的脸上,扑面而来,李焦屏住了呼吸。

黑衣汉子急忙冲上来,在老虎咬住李焦长刀的一瞬,顺着老虎的大腿一刀捅进了下腹。

这一刀结结实实,老虎顿时发狂起来,虎脸扭曲,用力咬了下去,只听咔地一声,李焦的刀居然被老虎一口咬断了。

黑衣汉子来不及抽刀,向后急速退去,老虎已经扭过头,也顾不上李焦了,矮身怒吼,一跃而起,扑向了黑衣汉子。

第三跃最势大力沉,老虎虽然不及夏天那么雄壮,但黑衣汉子退出一丈的距离,仍然在老虎一跃之内。电光火石之间,老虎已经扑到了黑衣汉子面门,一爪子拍了下去,立时拍在了黑衣汉子肩头,虎爪从肩头到胸口犁出了四道又深又长的伤口。

黑衣汉子闷哼一声,仰面躺在地上。

李焦自然也没有闲着,提着半截刀在地上打了个滚,扑到了老虎背上,他看准了老虎的喉咙,用尽全力捅了进去。

树杈上的积雪簌簌而落。

一声虎吼将李焦从回忆中惊醒。

锦衣卫大哥和塌鼻梁都皱眉望着李焦,对他三言两语描绘出的二人搏虎的场面心有余悸。

塌鼻梁在洞里一番摸索,果然如同李焦所说,断的刀和虎皮上的伤痕都一模一样。

“那汉子受了重伤,临死托我将这枚扳指送到百户所。”李焦凭着记忆说,他指得扳指就是锦衣卫大哥手中戴着的那一个。

李焦千辛万苦从深山中走出去,重伤倒在路边,正巧撞上了寻找那黑衣汉子的锦衣卫,见他身上带着扳指,便将他捆到山神庙关着。可能是受伤过重,没想到被自己占了身体。李焦做着无端的猜想,若真是穿越,情况便应该是如此。

锦衣卫大哥思索了片刻,勾勾手指示意李焦下马。

李焦不明所以,艰难滑下了马背。

锦衣卫大哥绕着李焦转了一圈,将他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这汉子十六七岁的年纪,虽然面庞稚嫩,但当兵当的身体也倒硬朗。

“我姓朱,单名孟,锦衣卫小旗官,我身后这位叫宋古月,好汉子不绕弯,你说的我都信。我给你两条路选。”朱孟站在李焦面前说。

李焦心想这一关应该是过去了:“不知是哪两条路?”

朱孟伸手从腰袋上把钱袋扯下来,摊在手掌中,露出里面的碎银子和一些铜板:“扳指给我,这钱袋送你,就当没见过我们,往后这些事也不可对别人说,这是第一条路。”

李焦心头一喜,无论哪个时代,钱都是立身之本,没有银子寸步难行。他下意识地就向钱袋伸手,但伸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他想起了原先李焦的记忆,此番当逃兵回乡这件事,不是钱能解决的。他的手僵在半空中,脑子里却在迅速计较,他刚来到这个时代,对一切的记忆都来自于之前这具身体的主人,古代社会处处都是限制,他也不可能就这样抛下所有躲起来,说不得还得借用李焦的社会关系生活。

思索片刻,李焦突然收回了手:“不知道第二条路是什么。”

“跟我们混。”朱孟说话斩钉截铁,直白简略。

塌鼻梁宋古月这时笑了两声:“做了逃兵,也是一死,拿钱还是加入我们,这还用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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