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小主严重了,奴婢定知无不言。”德音见这丫头虽神色淡定,可眼神却往上飘忽不定,虚虚往淑妃瞧过去。那唤作江河的无眉太监倒是镇定,只弯着腰,不叫自己的眼神与德音接触。

“那日可发生了什么事儿,刘太医可诊断是个什么病?”德音临了,快要得知真相,却开始胆怯起来,不慌不忙问道。

“那年初春,奴婢本在内室伺候娘娘更衣,姜嬷嬷总管承乾宫,正在外头训斥着不懂事儿的小宫女,只听外头一阵惊呼,嬷嬷捂着心脏便倒地昏迷。”江雪陷入回忆中,思索道,“娘娘得知是姜嬷嬷出了事,当即便向皇后娘娘告了假,着人去请刘太医。刘太医赶来承乾宫,尽心救治,可黄昏时嬷嬷还是咽了气。”

“是何病?”

“刘太医诊断说是真心痛,此病朝发夕死,无可奈何。”

德音瘫坐着,手掌攥紧成拳头,头上的金玉步摇哗哗作响。她在左院判的指点下也学了快一月医,这所谓“真心痛”乃是祖上传下的病症,母亲常说她这一身健壮身子乃是自家爹娘赐予她最大的宝贝,母亲祖上也无此等心疾,怎的就患了这个病走了?想来都是这丫头满嘴谎话。

“……那母亲可有遗言留下?”德音红着眼眶,泪水夺眶而出。她并未选择在此刻揭穿,自己尚无证据,对方若是咬死认定,她也无可奈何。

如意见德音如此痛苦,便也管不了许多,不顾淑妃诧异的目光,风一般地冲过来,拿出手帕替她轻轻擦拭着眼泪。

“并无,嬷嬷那天一直昏迷着,直至下葬,都不曾醒来。”此时江河忽而出声,“奴才也算是给嬷嬷送终之人,当日寸步不离。”

德音痛苦地闭上眼睛,如意小心地扶着人,免得从软凳上掉落下去。此时她已万分确定母亲死在淑妃手上,突然出现的心疾,大太监大宫女的寸步不离,连下葬都如此隐秘迅速……也不知淑妃是何等歹毒心肠,非要残害母亲,母亲可是她的乳母啊!母亲陪伴着她长大,中途匆匆生下德音便又回到侯府小姐身边,对比起来,她这个亲女得到的陪伴寥寥无几,只能期盼着每年佳节相逢,入了宫,每年更是只有短短一炷香的时间。

“仪妹妹,你不要太过伤心,世事无常,本宫也是尽心费力了。”淑妃走到德音身边,拉着德音手,轻声安慰道。

德音脸色一变,只觉得身上一阵恶心,于是抽出手:“多谢淑妃娘娘安慰,今日多有叨扰,还请恕罪。天色不早了,嫔妾告退。”

最后瞧了瞧一旁面露心疼担忧的如意,这姑娘今日怕是闯了祸了,淑妃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儿,想必得要许久时间来周全今日行动吧。

冲着如意微微摇头,示意不必担心,便乘着皇帝赐下的车辇回了望舒庭。

如意这时后知后觉看向淑妃,淑妃冷着脸,怀疑地打量着她。堂中的江雪江河也不知何时退了出去,偌大的正堂只剩她二人。

如意缩了缩脖子,感觉阴风阵阵,好像……氛围不大对劲?

“孟妹妹与仪妹妹情分深重哪,本宫真是羡慕。”淑妃柔声开口,轻飘飘扫了一眼如意。

“哪有,嫔妾与她……”

“本宫待会儿还要去皇后娘娘那儿商议事情,孟妹妹可要随去?”淑妃甩了甩身上的大袖,温声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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