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赵庭桉每日早晨、下午都会找时间去沈怀夕的屋子里坐一会儿。沈怀安兄妹给他准备了素舆椅。不过沈怀安每次见他自己推着舆椅进沈怀夕屋子的时候,沈怀安都恨不得把轮子给他卸下来。

“你说这小子天天进二妹妹房里做甚?”沈怀安举着菜刀重重剁在砧板上。沈怀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你这么好奇,去蹲墙角不就知道了。”

沈怀安犹豫了一下,默默放下菜刀出去了。

房内,赵庭桉正在一笔一画的向沈怀夕描述今日的天气,抱怨素舆椅太重,他很费力才推进来。

沈怀夕的头朝赵庭桉的方向偏了偏,明明看不到,却能想象他一会儿皱着眉,一会儿笑嘻嘻,没正形的样子。她的表情不自觉的温和了一些,但还是故意冷着语气道:“殿下既然如此辛苦,还是多在房里休息吧。”

赵庭桉撑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忽而一笑,“口是心非。”

沈怀夕自然听不到,见身边人没了动作,以为他走了,刚要起身,就被赵庭桉拽住了手腕。“明天带你出去赏花。”赵庭桉写到。

沈怀夕满脸疑惑,怀疑他是不是在故意刺激自己。感受到沈怀夕的情绪,赵庭桉补充写道:“不用眼睛,也能看。”

“有病。”沈怀夕嘟囔着缩回手,但嘴角却是上扬的。

第二日,赵庭桉真的拜托沈怀竹准备了零嘴,要带沈怀夕出门。沈怀安不同意,赵庭桉再三保证只是在周围转转。沈怀竹偷偷踹了沈怀安一脚,笑着说:“出去转转也好,对心情好,有助于恢复。”

沈怀竹牵着沈怀夕出来,让她扶着赵庭桉的素舆椅,两个人一个在手心写字,一个按照指示推,画面有一种诡异的和谐。

沈怀安看着他们的背影,瞪了沈怀竹一眼,“你拦着我干什么?他们这样出去受伤了怎么办?”

“谁说让他们俩自己去了?”沈怀竹看他们远了,大摇大摆地跟了出去。沈怀安紧随其后。

赵庭桉带着沈怀夕来到了湖边上,他隔着衣服拽着她的手腕,引导她蹲下来。然后又轻握着她的手,去触摸地上的植物。

“这是这是车前草,有清热明目之效。叶片为长形,边缘有锯齿,摸起来有一点点粗糙。“赵庭桉非常认真的带着沈怀夕认草药,有时候一株草药沈怀夕要仔仔细细地摸上半晌,他也不着急,就静静地看着她。

“殿下怎么会认得这么多草药?”沈怀夕站起身,锤了锤有些发麻的腿脚。

赵庭桉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靠在自己的素舆椅上。两个人挨得很近,对方身上散发的热气,好似能将人烫伤,两个人都红着脸。赵庭桉轻咳了一声,强装镇定地写道:“我曾跟你提起过一个妹妹,她的母亲是天下第一的神医。有一年那个妹妹去舅家小住,我就央了她母亲教我医术。”

原来,是阿娘教的。沈怀夕直起身子,将手藏于袖中,怕泄露自己的情绪。

“出来很久了,我们回去吧。”沈怀夕推着赵庭桉,慢慢沿原路返回。

回程的路比来时走的慢上许多,因为赵庭桉时不时的就会让沈怀夕停下,一会儿让她摸腊梅,一会儿让她摸果子。沈怀夕虽然嘴上说着有什么好摸的,但是眼角眉梢皆是笑意。两人就这样一路笑着回到青家。

“你们回来了。”沈怀竹眨巴着眼睛,一步一蹦地上前扶过沈怀夕,沈怀安则默不作声地接过了赵庭桉的素舆椅把手。

“出去一趟,感觉姐姐整个人都有生气多了。”这话沈怀竹是对着赵庭桉说的。“只是天气凉了,下回出门还是得穿厚一点,姐姐体弱,不能着凉。”许是太冷了吧,赵庭桉如是想。

后一句完全是娘家人的语气,赵庭桉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回答道:“是我思虑不周。”这话说完,赵庭桉总觉得脖子凉凉的,但回头看只有沈怀安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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