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阳光明媚。
锋利的柴刀砍在腐朽的木柴上,势如破竹。
李商砚满身大汗,依旧不停的劈柴,不愿停歇。李商氏倚在门口,泪眼婆娑。瞧见儿子看来,忙拭掉欣喜的眼泪,说道,“看你累的满头大汗,娘去做饭。”
“哎!”李商砚笑的灿烂,又去拿着一块面巾沾沾水,把自己身上的汗水抹的一干二净,仿佛下定决心重新做人。
打谷场在阳光的炙烤下热的烫人,金黄的麦谷被阳光炙烤着,很快蒸发了内藏的水分。母子二人,愉快又麻利的把粮食归堆,装袋,用板车拉进了自家柴院。只有远远在桑葚树下,闲聊的众人好奇又惊讶的,望着他们来,又望着他们走。
“听说了没?磨盘李家的傻子奇迹般的好了,没有看医师就....就自己好了。”同样的大桑树下,人已不同;但议论的还是傻子。
“什么傻子,人家是疯。你是见过他吃过狗屎还是见过他喝过猫尿?人家只是得了癔症而已。记得他小时候天天到俺们家蹭吃蹭喝的,可伶俐呢。”好事的邻居为其辩解着,,尽管让李三伢子又吃屎又喝尿的,总归是一片好心。
“还有,听说是胡癞子昨天晚上在他家,把他好一顿毒打,谁知道竟给打好了,你说奇怪不奇怪!”听这位这样的胡乱杜撰,一群人直摇头根本不信。直到另一人神神秘秘的说:“不是那个胡赖子,昨夜里俺儿跟里正一起去了磨盘李家,说是里正给治好的,听说费了不少灵丹妙药才治好的,临走还把他家的利贷钱缴了。”
“扁担李向来为人端正。”
好事者先是对里正一顿夸赞,后面肯定还有对被施恩者的谴责与教导,果然,他接着说,“磨盘家得了天大的好处,还不把那块好田送给里正,毕竟里正花了那么大代价治好小郎的‘癔症’。”
好事者像是做了公正的判决,引起一众赞同。
“谁说不是呢,地已经卖了;早上俺见里正在老夫子院里写文书,好像是磨盘家的好田七分。”说话的人把‘好田’和‘七分’着重发音,事情的重点就在这俩部分。
“嗯,这才对,他们家是河堰上最后一块好田了吧?”显然这才是谈论的诸人最在意的事情,想来不光是福分不患寡而患不均,苦难亦是如此。
“凭什么俺们家的好地都给人霸占去了,就你磨盘里的好田还在手里,我呸!如今遭了报应了,这才对。”在座的不少人都是这么想的。
“是最后一块,没想到寺里没有拿到,里正倒先得手了。”知情人一般不说话,一说就说在点上。
一阵风来,说闲话的诸人,顿时感到一阵凉爽袭来。大桑树上黑油油的桑葚被风吹下几颗,手快的人也不嫌弃,捡起来直接塞进嘴里,吃的口水横飞。没有拣到的,咽了咽口水;抬头看看树上,却没有上树去摘的打算,毕竟众目睽睽的,风评不好。
“亏的里正敢虎口拔牙,寺里少不得要拿捏他。”
“听说里正家大妹在州县里嫁到了好人家,谁拿捏谁还真不一定呢。”知情人没吃到桑葚,恨恨的爆了一句重料。
说曹操曹操到。
里正李朝阳心情愉悦的漫步走在打谷场旁的小道上。一路上村民或尊敬,或轻佻的打着招呼。有同辈叫他外号铁扁担的;也有老辈倨傲一声,小扁担。这个外号可是他年轻时为乡里争夺灌溉权,拿着一把铁扁担,撂倒三十多名莽汉子才得来的;他倍感荣耀。
“看,那个是里正吧,过来了。我去忙了,你们歇着。”眼色活络的,直接扛起木锹跑了,其余众人也是鸟兽飞散。
李朝阳脚步飞快的踏过打谷场,路过时还对着诸人喊了一句,“刚刚看到土龙过道,想来这几天便有雨水,你们几家要快些,麦子水分过多的,仔细你们的皮。”
“好的。”
“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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