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山峦在雨雾的洗礼后,更加苍翠欲滴,仿佛是大自然用最细腻的笔触勾勒出的水墨画。
山间的溪流奔腾而下,溅起朵朵白色的水花,奏响了一曲欢快的乐章。
出山坳的那一刻,黄仲忍住了回头看的欲望,尽管这一路艰辛困苦,也曾绝望过。但这些挫折对他的谋划来说,不过是万里征程画卷的轻轻一抹。
“好戏还在后头。”他在心里默默地说着,又像对整个太云山脉无声的呐喊。
有河名沧冉,入澧水。在两河汇入处,就是镇羌寨所在的平原,一个长三十多里,宽十余里的河流冲击所成的小平原。
平原高处就是镇羌寨的所在,五百步为寨,一千步为城。
这次黄仲铁了心的要建一座城,一座血肉累积的城。
游泽远与李骁已经驻扎在镇羌寨两天了,周围的熟番部落也有很多过来见礼。
在游泽远的逼迫询问下,熟番们对于几个月前生羌突袭镇羌寨之事,只是推脱不知情。
只知道生羌们杀溃五百余武威军的事情,待隔天赶来支援时,守军已经溃退逃散,镇羌寨也烧成灰烬;他们只能回到部落寨子里等待经略司的通告。
游泽远与李骁安抚了他们之后便让他们带人拱卫在周边,其实游泽远并不想用他们,情势如何他还没有调查清楚,只是护卫镇羌寨是熟番们的职责,他也不好赶走他们,毕竟后续作战任务还要熟番们出人出力。
熟番各部酋首这次前来拜会,带来了大量的羊群和马匹,以此来纳贡前来绞杀生羌的盛国精锐。
他们不得不来,这是关乎生死的事情,因为谁是生羌谁是熟番?还不是这位老将一句话的事情,对此各部酋长恨不得跪下来亲吻他的鞋底,但来不了的,显然是不愿意来了,可能袭击镇羌寨的就有他们吧。
看到缓缓走出山坳的厢军大部,游泽远老怀甚慰的拍了拍腰背。
人老了,就不服老不行;不过三天的等待,就让他吃睡不安,这还是游骑每日来报的结果,若是一点消息也无,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撑住。
若是撑不住,就去屠了这帮熟番的部落,毕竟人是要吃饭的,没有吃的只有去抢。
更多的原因还是到底是生羌还是熟番焚了镇羌寨,光听军报可不行,要亲眼看看才踏实,这就是一个老卒战场拼杀出来的经验。
黄仲拖着疲惫的身躯前来与游泽远见礼,两人本就熟识,也就没有客套,一同进了军帐。
黄仲又与李骁和房建见礼。他们在来时,已经在经略司见过,此时见面,只是奉上一杯热茶,便开始询问此行损失多少。
黄仲在出山坳时,就已经点验完成,此时拿出验卷给他们细瞧。
游泽远拿到验卷细细看了一会儿,脸色铁青。怒道,“怎么损失如此之大?”
黄仲进来时,脸色就很难看,这时更加灰暗。
“昨天凌晨时分,遭遇山洪过境,车马损失百余辆,车上铁器建材损失最多。”
但他又不得不解释,物资在运送途中漂没,是有一定比例的,损失超过一定比例押运负责人就要承担责任。
游泽远与李骁都是自己人,不会死盯着这事不放,但是筑城的建材损失过大,就意味着筑城时间就要拉长,时间也意味着风险;各种的风险;比如被袭击,暴雪,暴雨等等不可控因素。
黄仲深知事情要比原来计划的更加复杂,也更加困难;但是责任他要背负起来,毕竟他带来的厢军也是筑城的主力。
“这一路跋山涉水,又遇到暴雨山洪,仅仅只漂没些许物资,正儒已是赞功于前,后续筑城之事,还当尽心尽力。。”
房建尽管是无官无职的幕僚,但论起资历来在座的各位没有一个比得上他,作为上州通判的幕僚,实际权利应该比一位知县的权利还要大些,他给此事定了一个调子。
转运有功,其他人也就不再追究此事。
“谢房老,学生岂敢不尽心尽力。”
黄仲躬身行礼,这是他拜见师长的礼仪,房建与他的先生杜禹是挚友。
随行的厢军已经在各个都头的指引下来到,预定的地方,先期抵达的禁军已经做好立营扎帐土地整理,厢军大部抵达后,直接就开始建造居住的营房;三千厢军在黄仲的指使下,像三千个工兵蚂蚁般,各自负责一块,立刻进入了热火朝天的工作中。
厢军本就是营造转运的工作,对于他们本职工作,自然驾轻就熟;仅仅一天时间,禁军厢军的长期营地,拒马,排水沟都按照事先规划的位置建造出来。
这让游泽远和房建老怀大慰,抚须大笑。
毕竟早一天建好镇羌寨,他们有了根据地,就可以早早挥起屠刀,对背叛大盛帝国的熟番和生羌进行征伐。
不杀出个血流漂杵,怎么对得起被灭的镇羌寨禁军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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