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砚将事情如实叙说一遍.
赵钰听闻他已经捉到了一名番贼做为人证,还被秘密关押起来,直惊得汗流浃背。
先是心里骂起赵宪宇狗屁不如,连个白沙寺都看护不住,又在心里暗恨姜璇办事不稳,竟还偷偷隐瞒下来贼番逃走之事,心里骂完姜璇,又开始骂赵潇致,只知道往上爬,连在县衙里的后手都没做,让人吃了个精光,如今出了事,连个帮手的都没。
这还是他们赵家的安平县吗?
“被捉的那名番贼供述,此番侵入乃是报复安平赵家灭他们族人之事。而赵家灭百里奚部的原因更是骇人听闻。”李商砚说到这里稍稍停了一下,反而挑衅的看向赵钰。
“大胆!竟敢污蔑本官,来人,押下去重打四十大板。”赵钰的脸上露出愤怒之色,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与决绝。他现在恨不得生吃了李商砚,于是把大堂上的押签连着签筒,一起扔到了堂下。
赵智带着三人再次越众而出,飞速扑向李商砚。这次李商砚完全不怕,只见冯希保挥挥手,几名黑披风的侍卫直接拦住了赵智。冯希保笑眯眯地说道:“赵安抚稍安勿躁,此事到底如何,自有大理寺审理。肯定会还赵家一个清白。陛下既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如此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此案审理之权从京东安抚使手中夺走,最大的因素还是在于赵钰手中权利实在太小,又没有堪用的人才在此,若是赵潇致坐在堂前,恐怕李商砚现在早早的就是一具死尸了。
“那名贼番呢?”
“在秦管勾府上安置。”
冯希保转头看向秦观,见他拱手说道:“那贼番正被押在我家柴房,还请冯监察把人带走投案。”
“此事事关一路安抚使,自然不能在京东审理,杂家便代劳,押着那贼番去趟京都吧。还有这位李管勾,若是已经说完,便回家报个平安,此番事了,你也只有功劳并无过错。”说完,带着秦观急匆匆地赶往他家里。
看着急匆匆离去的冯希保,赵钰失神地瘫坐在椅子上,半晌才缓过神来。
他恨恨地看了一眼段瑞和李商砚,也匆匆离去。
李商砚见到几名主事的都跑光了,就用问询的眼光看向李骁。
李骁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轻松,就满含深意的看看两人,随后站起身,伸着懒腰潇洒离去。
段瑞挥挥手,站在两侧看了一场好戏的衙差乱哄哄地都离开了大堂,连声退堂都没有喊。
“段主薄相救之恩,李某没齿难忘。”李商砚深深作揖,以此感谢段瑞的相救之恩。
对于李商砚真诚的感激,段瑞只是微微挑眉道,“不必挂怀,段某自是分得清是非。赵家如此自甘堕落,祸国殃民,自然有正直之士举正义之事。”
段瑞轻轻扶起他,一脸平静如水。
二人出了衙门后,段瑞悄悄地探头过去耳语了一句,随后转身离去。
李商砚听闻后,表情一愣,就默默站在衙门口发呆。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怎么会是他?”
镇羌道上白雪皑皑。
狂风呼啸着掠过峡谷,带起一阵碎雪,稀稀落落的滚下山涧。
镇羌道上行人匆匆南去,他们都是赶在年前,参加了最后一波榷场互市,带着满载而归的皮货,期望着回家过个好年。
而李商砚此时正逆着人群北上,今年他们注定只能站在镇羌城里过年,除了守卫任务外,还有开春之后的春耕要准备,屯田是件天大的事,镇羌军能不能维持下去,全靠明年的屯田了。毕竟平州是不可能每年都供给粮草给他们食用,这会拖垮整个平州。
还有就是赵家看来是要垮了,这时候反而要更加小心。
困兽犹斗,反派死于话多,这种教训李商砚岂能想不到。所以李商砚绝不给自己任何嚣张的机会,他甚至准备躲到矿洞里去。觉得那里反而是最安全的。
想到赵家就要倒了他就不自觉的扬起嘴角,但不能笑,太危险。
复盘了这两天的谋划,真是惊险,危机和机遇真是难以预测。
找路监官来是秦观的主意,他与冯监察在京都时关系就不错,时常一起逛青楼,当然只是听曲赏乐。
这次能把赵家做到抄家的罪名,冯监察岂能放过,赵家敛财敛了几十年,说句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虽然冯希保就想当场抄了赵家,可惜赵家势力颇大,又有禁军的关系,鱼死网破的代价他可不想承受,还是先把赵家在京都的人物都先拿下,然后一点一点蚕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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