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摸林子里冬天没啥吃的,这些畜生肯定是靠近村子找吃食来了,林子边儿有野猪的蹄印儿,还有粪便,顺着林子边儿我找了一圈,您猜怎么着,我还真找着东西了。”
“一共两只大猪,一公一母,还有十六个猪崽子。”
“那你几个意思?”
大队长把手里的毛线团缠完了,从背后又摸出一团毛线接着缠。
“这不,我寻思则着让咱们队把野猪打了,这眼瞅着到年底了,队里的年猪杀了每家每户也分不到多少,抓了野猪也过个肥年。”
“就为猪肉?”
大队长下巴冲着桌子上的红糖大枣指了指:“你个小兔崽子有话直说。”
“嘿,还得是六叔了解我,抓了小猪仔,我想养,我也不多要,就养俩。”
“那东西和家猪可不一样,凶得很,长大了都管不住,你咋养?”大队长觉得着小兔崽子不靠谱,这时候队里养的都是本土的小黑猪,成年体也就一百多斤。
连大白猪都很少见,更不要说野猪,他们这地方要是碰上公野猪那少说300来斤打底儿,更不要说野猪弹跳力和体力都远超家猪,一般的猪圈根本关不住,这要是跑出来,近400斤的大家伙,撞死几个人那都轻巧的。
“六叔,我要养肯定得看住了,这也冬天了,队上我那几个公分连个七八岁的孩子都不如,也不能全靠我奶撑着家,过了这个冬一开春儿猪就好养了,我也不在村里养,在后山我搭个窝棚,我就和猪住一块儿了。”
“扯淡,你奶能让?”
小老头白了他一眼,那老婶子把这小兔崽子当眼珠子宝贝着,村儿里三四岁的孩子能走能跑的都得下地捡麦穗挣工分,这小兔崽子还好意思说他公分少,还七八岁孩子,三岁孩子她都不如。
“嘿,我奶还真能让。”
路惜都不带犹豫的,一通唱念做打下来给小老头都气乐了:“行行行,你行,少在这磨我,今儿不早了,明个天一亮我就召人先进山,你小子早点起来给带路,先把这一窝野猪端了再说。”
“那小野猪?”
“我得亲自问你奶,你奶同意了我就做主,给你两个猪崽子让你养。”
“嘿嘿,谢谢六叔。”
路惜呲个大白牙傻乐,憨憨的,带着稚气,被人宠着长大的孩子才知道跟长辈撒娇,小老头指指炕桌上的红糖和枣子:“拿回去,别让你奶知道。”
“那不行,明个还得起早,六叔我就先回去了。”路惜一碗红糖水一口干了,跳下炕就要跑,六婶却眼疾手快的一把薅住路惜的后脖领子,路惜也不敢硬拽,怕把婶子拽倒了,就跟被大猫叼住后颈皮的猫崽子似的不动了。
六婶把炕桌上的东西往路惜怀里一塞:“狗娃,听话,婶子家不缺这些,你爹的抚恤金没多少,还得是老领导关照你家每个月才能分些东西,拿回去,别让你奶操心。”
怀里抱着来时拿的红糖红枣,还被刘翠花塞了两个红彤彤的冻柿子,站在何家那栅栏外路惜还有些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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