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之前,从聆音老道手中得来着血魇锻神自在真经后,陆不秋便暗自努力,修行不辍,不料却很快遇上了瓶颈。原来,赤炼府这门功法虽是震古烁今第一奇功,血魇之力霸道狠厉冠绝天下,血神体修至绝顶据说连四九重劫都无法奈何。但修炼者除了要通过秘法将真元化为血魇之力外,还要将经脉、脏器乃至肉身的每一寸进行锤炼异化,才可容纳并发挥血魇之力,等于双法同修才可窥大道。

而修成血神体,则有巧径和险径之分,巧径走的是彻彻底底的邪魔路子,屠尽亿万生灵,吸收其血精淬炼自身,最后要么沉沦杀欲变成绝世魔头,要么守住灵台清明成就宗师,这也是赤炼一脉被修行界归为外道邪派的原因;而那条险径与之截然不同,是正统内功修行之法,但若想修至高深境界,必须要一样唤作血神真髓的宝物帮助凝炼肉身。

根据玉简记载,这血神真髓,除了天地大变、生灵涂炭之时才有可能天然形成之外,就只有如那佛家舍利子一般,在血魇之法大成的宗师修士坐化之时可能出现。数百年来唯一符合的人只有赤机子,当年由青溟剑宗为首将其围杀,世间便传闻赤炼遗藏多半是由青溟所得。

陆不秋虽不是那种古板修士,但也不会为了自身修行做那邪魔之事,更何况自古以来走取巧一途的修士多陨落在了天劫之下,所以他思前想后,只有入青溟寻那血神真髓一途,而眼下这十年一次的剑试便是其可以堂而皇之拜入青溟的唯一法子。

“小霖,我在这调息一会,两个时辰之后讲我唤醒。”说完,陆不秋直接原地盘坐,入定调息起来。

少年闭目内观,神念微动,运起另外一种当初玉简所载的另一门法决,真元跟着神念在气血脏器内游走,四肢百骸通达无阻,最终汇聚在高悬于泥丸宫的一轮精气之中,宛如明月照江,陆不秋将心神附于这轮明月之上,催动其在经脉之中细细移动,周游全身九宫。

随着真元催动,明月微颤洒下团团清辉,不过转瞬之间便已从灵台直达全身百脉,陆不秋沉心凝神,这才运起血魇神变这门功法,只见灵台穴之上慢慢浮现一团介于实质和虚影之间的血红魔影,不断蠕动,暴戾凶狠的血魇真元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像似从血肉深处引爆了一团火球,而陆不秋的经脉、骨髓、脏器乃至一根根微小血管如那百炼精炉一般,生生的将这股暴虐气息压制、掌控,让其按照他的意志运行周身。

照理说,如此诡异的真元气息早就该被旁人察觉,但周围散修乃至亭内的两位青溟剑宗高手都没有任何察觉,即使在陆不秋的内视之下,血魇之力在明月清辉之下,仿佛笼上了一层轻薄假象,完美消弭无踪。

“月笼沙之法果然玄妙无穷,匿息隐踪之手段简直闻所未闻,不知道是不是赤机子前辈所创。只是不知今天青溟剑宗来的高人是哪位,若是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当其面动用这血魇了。”陆不秋一边调息,一边暗暗想道。

如此这般又是过了一个多时辰,见仍是无人上前,灵月说道,“真一界散修愈发没落了,虽说我用映雪设下的剑试夹杂了闻机境界的剑气,但如果修士在开光之境有认真锤炼自身,受点小伤还是能走入亭内的,换成是百年前散修里的佼佼者,或是太华、东海的那几家弟子,破去剑气就在翻掌之间。”

“师叔所言极是。”

青逸点头应道,但是内心却在暗暗腹诽,“说的倒轻巧,自从灵蝶师叔主张用剑试发掘散修人才开始,不论玄门还是外道,大多数宗门纷纷效仿,几百年下来,宗门之势日渐强盛,但散修人才已近凋零殆尽,开光之境的低级修士里,能以肉身挨过高一境界剑气的修士已经是凤毛麟角。”

抬头看了一眼亭外那柄长剑,青逸更是一阵无语,“本来应是由我这个出神期修士设下剑试,但也不知道这次是什么情况,这位从来不过问宗门之事,闭关了十几年的姑奶奶居然下山关心起了剑试这种小事儿。”再瞥了一眼亭外的散修,“只能怪你们运气不佳,一位真人之境的大修士,用在本宗都赫赫有名的神剑映雪设下的剑试,别说你们,换成是我在开光之境,过关必定也要脱层皮。”

两个时辰过去,又有两个不甘心的散修尝试了一番,均是重伤退场,看样子许是伤了根基,其余散修见如此,更是不敢尝试了。

此时陆不秋也已经结束调息,便欲上前一试。凌霖见状将其一把拉住,急声说到,“秋哥儿,修行一途贵在行稳致远当初还是你教我的,咱们等十年后再来……”

陆不秋摆了摆手,并不多言,朝着映雪仙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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