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焰山,尊阳峰最高处。
峰顶的洞府内依旧燃着熊熊灵火,杨缘意侍立在外,正待听候吩咐。
不远处就是念回峰,昔年自大夏传来的丙阳殿就安置在其上,正是许玄和蹈焰会面的地方。
杨缘意面前树立着一面水镜,殿内的景象就映照在上面,许玄的一举一动都遭人观察着。
“大人,看来这穆幽度溟泽的血脉是真的,就是这来历还是十分蹊跷。”
杨缘意看过殿中情景,有些猜测,但还是先请示洞中这位老祖的意见。
“血脉确实是真的,甚至还沾润着一股紫府龙王的气息,但什么自龙庭出走就有些不可信了。”
“大溟泽避世不出,紫府历来不出洞天,昔年【壬水】的那位龙君在世时,说但凡出走【溟云天】者,即视为脱离龙庭。”
“那广泽龙王确有其人,贬谪的龙子其实历来都有,大多都褪去血脉,投奔母族去了,不敢再以龙子自称。”
洞中火焰忽闪,那苍老的声音有些疑惑,这边的杨缘意思虑一番,回道:
“大人,龙庭治下还有几处妖山沟通消息,已经遣人去问了,到时再看看这穆幽度真假。”
洞中的声音沉寂一瞬,叹了一气说道:
“大溟泽可是有那本玉谱在,类同地府,血脉传承一应在册,这穆幽度的【玄阴逆鳞】是真的,那边自然就会登名。”
“若是这人是假冒的,龙庭只需轻轻一抹,这穆幽度就会褪去血脉,化作凡俗,既然现在还无动静,就是那边默许了。”
杨缘心还是初次听闻有这等管理血脉的法门,有些讶异之色,转而请示道:
“那这么说,这穆幽度是真有龙庭背景了?”
洞中赤瞳大明,的那苍老的声音沉声道:
“在意这些也无多大用处,大溟泽虽尊贵,但龙君已去,紫府不出世,与我族谋划关系不大。”
“这穆幽度且先用着,以礼相待就是,反正是个无本的买卖。真的最好,假的也无妨,不过炼气,翻不起风浪。”
念回峰,丙阳殿。
蹈焰正和许玄聊着,脑海里响起了洞中老祖的声音,吩咐他正常应对,这才放下心来,笑道:
“缘心,且领着幽度龙子去寻一处行宫歇息,待到明日,便准备登天取经。”
杨缘心会意,便领着许玄走了,殿中仅剩下这位蹈焰妖王,他神情有些玩味,起身化作一道流火,飞出殿外,直直落到了尊阳峰上。
杨缘意见是父亲来了,忙行礼,这边蹈焰却只是挥挥手,吩咐几句,就让他这个孩儿去办事了。
洞中流火喷涌,蹈焰入内,沿着一青石道下行,洞中极为宽广,内里的火气旺盛,筑基触之即为飞灰。
在最中央躺着一通体殷赤的火鸦,显得有些老态,其躯极大,几乎填满了整座洞府,这火鸦只余左翼,右翼齐齐断了,根处为一散着金气的巨大伤口。
伤处有宝光四散,咒文明灭,不断将这火鸦的血气化为珠玉小人,扑压焰光。
蹈焰入内,向着那老鸦行礼,沉声说道:
“祖父,那穆幽度的事情已经查勘的差不多了,只是到时入【涌劫天】,不知这龙子能否达到标准。”
那火鸦起身,赤瞳忽闪,声音苍老,开口说道:
“龙者,兴云吐雾,乘时变化,升则飞腾宇宙之间,隐则潜伏波涛之内。”
“灵雷和震雷,都有龙君登位过,是这两道的象征之一,既然这穆幽度有【玄阴逆鳞】,是龙庭血脉,入内的资格自然不用忧心。”
在一旁的蹈焰神色动容,语气有些感慨道:
“大夏在时,我族也算金乌的亲从,祖上借着【丙火】为极阳之位,【太阳】又为天下显位的时机,欲证金丹。
“从此叫火鸦也化作丙火之象,在【洞渊】记录,不堕灾劫。可惜大夏二世暴亡,太阳失位,丙火无光,连我族都跟着血脉退化。”
那老鸦有些哀伤,低声叹道:
“纪夏,这些事情放在心里就是了,你还年轻,大有可为。”
那蹈焰本名为杨纪夏,看来是有些寓意在,下方的蹈焰收敛情绪,沉声问道:
“祖父,您的旧伤,【涌劫天】中的那处雷池,真能抹去?”
那老鸦起身,右翼根处的珠玉若瀑布倾泻而下,落在地上叮咚作响,诸多各持刀剑斧钺的珠玉小人叫火焰压制,但转而又自伤处钻出一群,似无穷尽。
“这【珠落化元符】是【辛金】一道的大符,是昔年一位真君成道前留下的,自然非凡。”
“【丙火】虽能焚【庚金】之属,却难解【辛金】之精,化而不绝,当年那几家为了废我,也是下了血本。”
那火鸦痛哼一声,低低说道:
“雷绝灵性,堕辛转庚,若是真能得那雷池元液,我这伤势就可修复,不必自困于这峰上。”
洞内火气流溢,各色珠宝小人不断钻出,喊杀之声响彻其间。
奉焰山,外围一峰。
许玄正由杨缘心领着入了一处行宫,内饰华贵,正是待客的地方。
杨缘心吩咐几句,便离去让许玄休息,此间有不少妖物,都是仆从,许玄只说自己偏爱清净,让这些妖物散了,不必在此侍候。
许玄入了修行的房间,对外说是要调息一番,闭了门扉,想起体内装死的天陀来,忙不迭以心声问道:
“天陀,那边可是蒙混过去了?”
这时那老妖才出声,低低道:
“这山上可是有个紫府后期的妖王,眼界宽广,但你放心,这边不会出问题。”
许玄却是不敢太放心,只是继续问道:
“你和那【广泽晦云龙王】是何关系,我冒充他子嗣,叫他知晓了怎办?”
天陀怪笑起来,有些尴尬地说道:
“知晓?大溟泽那边在你第一次入主化身时应该就感应到了。”
“?”
这边天陀则是让许玄莫急,细细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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