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栖意正吃午膳时,钱妈妈他们回来了。

不出蔺栖意所料,他们果然心虚,故意买了府中不缺的东西,那些茶叶、盐什么的,一丁点都没有。

蔺栖意微微扬了扬嘴角,直言道:“府中缺什么,你们难道不知道?”

他们似乎没想到蔺栖意会这么问,除了倚云,其他几个人一时都愣在了那里。

半晌后,钱妈妈才支支吾吾道:“我们自然清楚。”

蔺栖意一扬下巴,等着她继续说。

画屏接话:“我们昨天刚查过,今早因为夫人要得急,就没有细查。怎么了,莫非府里少了点什么?”

都道这份上了,还能自圆其说,这个心理素质,蔺栖意是佩服的。

她装作愠怒,将酒杯重重摔到了地上:“可真是巧啊,昨天还有的东西,今天突然就没有了。”

话说到这,他们也明白了蔺栖意究竟想干什么,只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大动干戈。

钱妈妈带头跪倒在地,哀怨道:“夫人,我们当真不知,还请夫人明鉴。”

其他人跟着跪下,垂头喊冤。

蔺栖意早预料到这个结果,一早便做了准备。

她缓缓站起,冷声道:“今早,我让鲈鱼和排骨在卯时专门去库房盯着,刚刚才回来,这期间,你们无一人去过那里。”

“夫人,我们......”

“还敢撒谎!”蔺栖意道,“偷盗、失察和撒谎,选一个吧。”

钱妈妈和画屏他们眼神开始乱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院中噤若寒蝉。

“说话!”

底下人一哆嗦。

她重新坐下,又转了一副笑脸。钱妈妈看到这一幕时,眼睛都瞪大了,除了陈纭,她还从未见过如此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但她毕竟经历了许多,随惊讶,但面上却不显。

“不说话,那就我来说。”蔺栖意喝了一口酒,道,“你们五个,收拾东西走吧。”

画屏仍旧不甘心:“可是.......”

“再多言,走前一人打一顿板子。”

这下,便没有人再敢说一句话。

管家第一天就碰到这见时,蔺栖意感觉比打一架还累,大宅子里的事,跟宗门里虽然差不多,但起码江湖里没有那么多规矩束缚,看不顺眼就打,打不过就跑。可如今,她想骂两句,都得避着人。

想到这,她突然怔住,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竟被这里慢慢同化了。

她猛地摇摇头,自己决不能变成这样的人。

等替原主报完仇,她得赶紧离开,否者指不定她会变成什么样。

傍晚,陈纭下职回来,听说了这件事。

陈纭烤着手,虽已接近立春,但依旧很冷。

“我先前没管过,没想到居然这么多人手脚不干净。”

蔺栖意道:“我让她们都走了,你恐怕得重新招些人了。”

丫鬟端来水盆,陈纭洗了洗手:“这事简单,我让陈斯去办。”

“陈斯不是你的侍卫吗,怎么还管这事?”

“他比我年长几岁,小时候是我跟着他,现在他跟着我,我信得过他,所以事实都交由他手。”

“这样啊,那你们感情一定很好吧。”

“嗯,亲如兄弟。”

蔺栖意不努力回想,前三十一年,她有没有这样亲如兄弟姐妹的人,想来想去,想到一个讨厌的人,她便立刻停住。

除了肖花临,她好像真得没其他知心人,仇人倒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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