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鲈鱼,把长寿面捞出来。”
蔺栖意把荔枝肉和鸡蛋洋槐花盛到盘子里,让陈纭把菜都端到了院子里。
“怎么样?”
陈纭尝了一口荔枝肉,连连称赞:“很好吃。”
“我就说一定好吃,你多吃点。”蔺栖意往陈纭碗里又夹了两筷子肉。
陈纭正吃着,眼圈突然泛红。
“你怎么了,太辣了吗?”
陈纭摇摇头:“没有,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她粲然一笑:“都过去了。”
“嗯。”
陈纭对于父母的印象,全部来源于他的奶娘禾妈妈。
他父亲在陈信手底下做事,陈信是个名副其实的酷吏,又一次,他父亲被人陷害,被关到北镇抚司,生生被陈信给折磨死了。
他母亲听闻气得一病不起,生他的时候就难缠死了。
后来,禾妈妈想方设法把他跟陈信夭折的儿子调换了,这才保住他一条命。
禾妈妈后来也去了陈府,从小就将实情和信物给了陈纭,因此,他的童年并不幸福。
每次看到陈信,他心里都怒火中烧,可面上却又得装作恭顺亲厚的样子,他如此这般过了二十年,终于有一天,陈信死了。
表面上是被仇家所害,实际上是陈信功高盖主,被皇帝猜忌,最后设法杀了他。
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平和,陈纭就继承了指挥室这个位置。
他装作生人勿进的酷吏,只是不想暴露自己脆弱的内心。
可近年来,他的权势也越来越大,迟早会被皇帝疑心。
不过,他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圣上口谕,唤陈纭进宫一叙。”
蔺栖意问:“怎么皇上突然要找你?”
陈纭故作镇静道:“我刚回来,应该是去述职。别担心。”
蔺栖意贴在他耳边小声道:“不管怎么样,凡是多留个心眼。”
“嗯,放心。”
陈纭被带走后,蔺栖意不禁想,如果陈纭被抓,会不会牵连到她。
一定会的。
她是陈纭明媒正娶的夫人,不管怎么说都逃不掉。
她虽然在乎陈纭,但她更爱她自己,必要时候,她可以舍弃陈纭。
于是,她连夜写了封和离书,只等最坏的结果传来。
此时,她派排骨去查探蝴蝶簪一事终于有了线索。
排骨道:“接头人在宝芳阁。”
“具体说得什么知道吗?”
“我不好凑近,远远听到个大概。”排骨说,“他们好像要去幽州找什么人。”
“幽州?”蔺栖意嘟囔道,“看来我得去趟幽州了。”
次日,陈纭全须全尾地回来,蔺栖意总算松了口气。
“怎么样?皇上说什么了?”
陈纭挤出个微笑:“我调任了。”
“调去哪?”
“幽州。”
蔺栖意一听这话,立刻道:“我陪你去。”
陈纭微微一怔,随后鼻子酸涩,眼角竟淌出泪来,他一把抱住蔺栖意,小声哭了起来。
蔺栖意木然地拍了拍他的背。
“你真的愿意跟我一起去?”
“我愿意。”蔺栖意道,“不过我也有私心。”
陈纭心道,她真得很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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