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之夜,月华似练,满城灯火犹如星河垂地,千万盏彩灯如同盛开的繁花,映照着人间烟火繁华,织就一幅瑰丽壮观的光影画卷。璀璨元宵,一串串红灯笼高挂街头巷尾,宛如红色珍珠镶嵌于夜幕之上,它们随风轻轻摇曳。
洛绍只觉忠恩侯府没有一处自己的容身之地,自己的父亲同继母恩爱如常,似乎自己的母亲从来没有存在过,又或者已经被淡忘了,永远的消失在了他们的心中,没有一点痕迹,再也不会记起,只有自己记得,忠恩侯府上还有一个前夫人。其他人不记得便罢了,父亲又为什么可以这样心安理得的,像是从来没有过这个发妻呢?
似乎多年的夫妻情分,一随自己母亲的逝去,一并消失了。酒席上,肱筹交错,摆了满桌的美食,洛绍只觉得自己没有胃口,看着他们兄友弟恭,夫妻恩爱的场面,口中的食物毫无滋味,只觉得更加难以下咽。
自己就像一个陌生人,同现在和谐融洽的气氛完全没有关系。洛绍放下碗筷,欲起身离去,父亲见状大喝,“你平时动不动往外跑就算了,今天是什么节日,你也要出去,还有没有当这里是你的家了?”
洛绍沉默片刻,拱手行礼,“孩儿并无他意,只是觉得这宴席间烦闷,想出去透透气罢了。”继母随心一撇,满不在乎地搂住父亲,娇声喝道,“他想去哪里就让他去,夫君又何必在乎呢?您的儿子可在这呢。”
所谓的兄弟,立刻开口应和,“父亲,让他这个煞人眼的东西走开,不是更好吗?”父亲皱了皱眉,微微叹口气,“住口!你怎能这样说你阿姐?”转头面对洛绍,语重心长的说,“思深,我知道你因你娘的事怨我,但今天是元宵节,我们不提从前好吗?你也要体谅父亲我啊。”
洛绍沉默的点点头,犹豫的开口道,“孩儿从来未怨过父亲,只是每逢佳节倍思亲,自觉与这酒席的气氛不合,便想出去透透气。”
怎么可能不怨,自己的母亲这么多么的爱着父亲,向往着一生一世一双人,为父亲竭心尽力,却换来的是无情的背叛,最终抑郁而终,甚至在最后的时间,父亲也没有出现在母亲的灵床前。他不愿意见她,因为他有了新的身边人了。
但自己绝不能对父亲说自己怨他。眼见父亲不再阻拦,便深深地行了一礼,扭头离去。
忽然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运出轻功落到自己的庭院内,洛绍心下生疑,难不成贼人竟是偷到了侯府中?便悄悄地逼近那道身影,敌暗我明,便更加谨慎几分,怎料那道身影迅速逼近,径直将自己搂住了。
猛然低头一看,居然是在宫中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他怎么会在此?在这个团圆的节日,他应当在参加皇室的宫宴才是。听到脚步声渐渐逼近,洛绍拉住谢玄的手,将他带到了偏僻无人的地方,慌忙开口询问,“你怎会在此?皇后娘娘是否知晓?”
小小少年的声音清朗,但却刻意压低了声音,“我和母后说我累了,要回去睡觉,偷偷溜出来的。”洛绍更加紧张了,偷偷溜出来的,身边想必没有护卫,万一不小心出了什么事,担责的可是侯府。
便忙声劝解道,“殿下,我送您回宫,没有侍卫傍身,外面不安全。”谢玄摇摇头,“我好不容易溜出来见你一面,怎么能这样就回去了呢?”
洛绍见劝解不下,自己又深知他的霸道与偏执,想做的事情必然做得,总是一意孤行,只好扶额暗叹,吐出一口浊气,“那我便与你同行,确保你不会出意外。”
谢玄开心地握紧了她的手,“我是来找你的,你当然得陪着我!”两人便趁着夜黑风高,翻墙到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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