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长安那日便跟贵妃说了不想参与这场比试,倒是想感受一下当评审的感觉。贵妃原本觉得祝长安年纪不大,让她来评选同龄贵女不大合适,便想要回绝她。没想到祝长安把自己刚得到的“都城第一才女”的名头搬了出来,说自己现在风头正盛,若是她对拿到头名的贵女大加赞赏,说不定还能更加让人信服,加上这宴会本就是一场变相的相亲会,她一个订了亲的便是拿了头名于她也没有别的益处,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还能给她积攒点好人缘。

听祝长安讲得头头是道,贵妃本就疼爱祝长安,自然就答应了祝长安的请求。

祝长安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她本就不是按照这个世界传统贵女的教导方式长大的,跟那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都城贵女比起来她简直就是野蛮生长。诗词书法她还能勉强鉴赏一下,但对于琴和画她完全就是一窍不通,若是让她来评选这两项的头名便是失了公平。所以她便提出自己只参与书这一项的评比,其余的评选还是以贵妃的想法为准。

但贵妃在宣布祝长安会与她一道评选的时候并没提到这一茬,所以潘思卉等人还以为祝长安会参与整场评比。深知自己与祝长安有过节,方才还那般嘲笑她的好友向漪,还没上场这几人的心就已经乱了。

潘思卉原本视琴艺这一项的头名为囊中之物,但如今祝长安成了评委,她确信祝长安会因为两人不和而报复她,是以弹琴的时候完全不能全情投入,时不时就要望向贵妃身旁安静看着她的祝长安,连自己指下错了音都不知道。

祝长安并不会弹琴,也不知道潘思卉弹的是个什么曲子。但贵妃不同,在潘思卉错第一个音的时候贵妃就轻轻皱了皱眉。看到贵妃的表情,潘思卉心猛地一跳,直接方寸大乱,指尖更是越错越多,到最后连祝长安这个门外汉都能听出不对劲了。

潘思卉这般的表现自然是与头名无缘了,她下台的时候连脚步都有些虚浮。回到人群中,潘思卉恨恨地瞪着祝长安,恨不得能用目光把祝长安剐了。祝长安也看到了潘思卉那因愤恨而扭曲的面容和恶毒的眼神,但她并不怎么在意,毕竟也不是她按着潘思卉的手让她弹错的。

和潘思卉同行的梁娘子和向漪都抽到了画这一项。祝长安是知道向漪的,向漪最擅长的其实是下棋,于绘画一道上实在没什么造诣。向漪也并没有想要争一争那头名的意思,最后画出的春景图也只能算是中规中矩,并无出彩之处。

那梁娘子师从当代有名的画师,若单说画艺的话说不定这场宴会上都没有一位能出其右。但她同潘思卉一样被作为评审的祝长安扰乱了心绪,担心祝长安挟私报复,根本不能沉下心来作画,下笔杂乱不说,还不慎打翻了颜料。

最后终于诚惶诚恐地画完了画,但成品不仅没有画出春天生机勃勃的意象,整幅画还处处透着一股浮躁之气,自然也是与画艺这一项的头名失之交臂。

另一位与潘思卉交好的周娘子倒是意外地比她的两位同伴要镇定许多,倒不是说她不担心祝长安会因为先前的矛盾偏私,而是她对自己的能力极为自信。加上除了祝长安还有贵妃做评审,是以她并没有对祝长安投去过多的关注,只一门心思放在作诗上。

也难怪周娘子如此自信,只见她下笔流畅如有神助,在心中打了一遍草稿后便没有再犹豫,顺利地作出一首绝句,饶是祝长安这种上辈子阅尽了各朝各代名家的书法和诗词的人,也不由得赞叹一句这周娘子当真是有几分才学的。

贵妃与祝长安简单商讨几句之后便定了周娘子为书这一项的头名。

祝长安当这个评审本就没有想捉弄谁的意思,不过就是单纯地想作壁上观,看看这群娇滴滴的贵女是如何争奇斗艳的罢了,顺便还能隐藏自己不会弹琴和画画的事。虽然祝长安并不觉得自己不会这些有什么丢人的,但是既然能不被人当作把柄讨论,那自然没必要还自己硬凑上去讨个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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