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怎么做?
总不能来一句“公若不弃”吧。
见他沉思不语,郓哥道:“大郎,其实我想找你借些钱。”
声音越来越小,估计后面连他自己都没听清说的啥。
武植笑了笑,从箱子里拿出一贯钱放在桌上,“不用借,你若能帮我个忙,这钱就是你的酬劳了。”
郓哥惊得站了起来,“真的吗?莫不是玩笑?”
“你若不肯帮忙就算了。”
郓哥点头如啄米,“当然愿意,你说吧,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什么都愿意做。”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可知道这阳谷县哪里有合适的宅子出售,我想换一处房子。”
郓哥惊讶道:“就是这样的事?”
武植点点头。
郓哥忽地将钱往武植面前推了推,“那这钱我不要了,你这分明是施舍我。”
武植愣了一下,“第一,这是你的报酬。
第二,你不要,你家里老爹买药的钱从哪来?”
郓哥沉默了一下,还是摇摇头,“我爹要是知道,也不会怪我的。”
他看向武植,“我和爹爹从郓州逃难过来,一路上都是靠爹爹乞讨过活。
爹爹被人叫了一路的‘臭要饭的’、‘臭乞丐’。
我不想这样,我不要别人施舍,我要自己养活自己。
我原来喜欢和你搭伴上街,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你是除了我爹以外,唯一一个没有看不起我的人。
现在嘛……”
他摇摇头,没再多说。
武植没说什么,把钱收回来,扯掉串钱的绳子,平静道:“打听消息,一般是多少费用?”
“五文。”
他排出五个铜钱递到郓哥面前。
“现在能说了吗?”
郓哥痛快地接下钱,一拍胸脯,重又笑道:“这事你算问对人了,我在每天不知在这县城转多少回,城中有多少只老鼠我都知道。
合适的宅子当然有,大的,前门街,王皇亲的,三进的。
王招宣家的房子,也是三进的。
更大也有,大福坊,乔皇亲家的,四进的。
小的就更多了,胡太监家的小宅,许太医也有宅子,开女学的余秀才家的祖宅。
月前死在蔡通判家的厨子蒋聪,他娘子也在卖房子,不过在南瓦子巷,那地方都是半掩门,估计你看不上。”
武植有些诧异,好像重新认识郓哥一般。
“我现在没钱买太大的,二进的差不多了,要僻静些的。”
“二进的,僻静的,有,花太监有一处房子,在城南,要价六百两。”
“花太监?他是不是有个侄子叫花子虚?”
“大郎也知道吗?听说花太监病时,他还在吴家妓寨包着吴银儿耍乐,因此被花太监责罚,锁在屋中。”
武植摇摇头,正想去寻花家问问,忽地想到楼上的潘金莲已经许久没有吃喝了。
不过,应该也饿不死吧。
他锁好门窗,跟着郓哥出门。
经过一家药铺时,郓哥道:“大郎稍待,我给爹爹抓些药。”
然而进去一看,不仅坐堂大夫不在,店内连个招呼的人都没有,他正奇怪,后面出来一个小厮,竟是直接就要关门。
郓哥道:“等等,胡太医呢?”
“被请去花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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